看二人这般熟稔,恐怕在京城时,这英王就没少私下里勾搭女儿!李叔勤暗自叹了口气,罢了,女儿终究要是别人家的人啊。
“璇姐儿不可胡闹,万一殿下身有要事,岂能因你而耽搁?”李叔勤一番话说得甚是柔软。
赵长宁正儿八经道:“既然四姑娘盛情,本王自是却之不恭了。”言下之意就是答了。
得到允诺的代璇没有理会李叔勤的眼色,只微微一笑便退了出去。
她之所以这般做,倒不是想要跟赵长宁叙离别情,先前她打断了赵长宁的话,却并非真的不想知道,而是在作态。
这个时代虽没有女子不得干政的古训,但因有高宗赵太后的前车之鉴,赵氏皇族对后妃干政都保有相当高的警惕,代璇可不想还未嫁,就被夫君忌惮。
更何况,她想要知道的不仅仅是那个消息,而是两人商谈后得出的结论,和后续行动方向。
当然,她自有想要知道的理由,毕竟她所有身家性命都在代州,想要提前做些准备罢了。赵长宁此人胸怀有,只要对代璇放了心,此后必然不会相疑。
吩咐李叔勤的长随看好门户不要让人偷听之后,代璇便将托盘交给了丫鬟,自己却好整以暇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紫萍被代璇留在了上房,此刻并未回来,紫苏因着小厨房之事,正在检查其他的东西,力求日后不再出任何岔子,王姑姑搬了把椅子坐在正房门外绣荷包,李姑姑则是在院子里同安珀过招。
“李姑姑竟然会武?”代璇看着二人有来有往,甚是惊奇的笑道。
两人撤了招,李姑姑用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摇头道:“老骨头一把,不行喽,若非安珀让着奴婢,唉,不提也罢!”
安珀叉腰站在一旁,闻言便毫不谦虚的笑道:“李姑姑想是这几年落下了,安珀年轻,正是日日精进的时候,这可比不得。”
代璇无奈摇头,虽然是个地道的土著居民,但安珀的性子可比她更像是现代女性,独立自主不说,甚至还十分不拘小节,也不知是否男人堆里混太久的缘故。
“我这里也无事,两位姑姑不妨歇着。”代璇交代了一句,便将紫苏叫到了一旁道:“过会儿你随我去上房。”
紫苏讶然:“这是为何?”她和紫萍虽然都是大丫头,但却比不得同代璇的亲厚,是以到了这边,在上房露脸的活儿多数都是让着紫萍的。但是看代璇的模样,又不像是恼了紫萍。
可代璇到了这边,平日并不会将两个大丫头都带出去。
“今日有贵客登门,也许会在上房招待,你比紫萍稳重。”代璇解释了一下,便拍拍紫苏的胳膊低声道:“贵客是英王。”
紫萍和紫苏两个都是见过赵长宁的,倒不是担心紫萍失礼,而是赵长宁此来隐藏了身份,代璇信得过自己的大丫头,却信不过上房的
紫苏心领神会,略一沉吟便道:“姑娘若是担心有人嚼舌头,不如带上两位姑姑?”
王、李二人都是宫中出来的,精明不说,忠心方面也不用担心,比稳重能干,能把两个丫头甩出两条街去。
云氏得了代璇的传话,手上还在绣的帕子立即就错了一针,“你留了他用饭?”
代璇将云氏手中的帕子放到一边,在云氏身旁坐下道:“正是,娘亲觉得如何?”
“你这丫头。”云氏伸指一点代璇额头,恨恨道:“这里是代州,不是京城!你留他作甚?都是有了婚约的人了,也不怕旁人说闲话!”
代璇,拽着云氏袖子喊了一声:“娘亲!”
赵长宁不就是她的未婚夫么,怕什么闲话!就算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又如何?只要赵长宁自己清楚怎么一回事不就完了。再说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代州的闲话还能传到京城去不成。
李府书房,此刻正门户大开。外头阳光依旧明媚,然而屋内的空气却似凝滞一般,带着丝丝寒意。
赵长宁负手站在门口说着话,面上却是淡淡。
而李叔勤闻言,则是猛然站起,面色大变:“这怎么可能?凉州乃是西疆门户,若是孙玉山那厮投敌……等若整个西疆门户大开,我大宋岂不是要……”
“听来是有些不可思议。”赵长宁嗤笑一声,似是不屑,又似是嘲笑,更有几分隐藏的愠怒,“不过,此事已经确认,李府君不必怀疑了。”
李叔勤仍旧是一副不可思议模样,双手撑在书桌上:“殿下可知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弄错的话——”
赵长宁抬起一只手,轻叩门扉:“本王岂会不知?是以本王得到消息后边亲自走了一遭,若非本王另有打算,早就亲自结果了那厮!”赵长宁说着,一双好看的眸子却是微微眯起,有一道凶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