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珍搞不懂这些官场潜规则,他也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研究这些潜规则。
负责守卫落凤岗的泰靖左营的新兵们,直到现在,他们连正步都走不好,更不要说掌握基本的单兵战术,他们连匍匐射击都不会。
王士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教会这些新兵们掌握基本的战术素养,尽管,教导的结果,让他很是绝望。
四周静得出奇,王士珍眉头紧皱。
不远处的灯塔上闪着灯火。
“妈的!”王士珍恨恨骂道:“狗日的哨兵又睡着了!”
直到现在,这些新兵们都还做不到,站岗放哨的时候不睡觉!
王士珍匆匆跑到成山角灯塔上,岩石砌成的灯塔下面,有一个小门,里面是灯塔的瞭望台。
王士珍跑进瞭望台,只见哨兵抱着步枪,蜷缩在瞭望孔下面,鼾声如雷。
王士珍一把揪住哨兵的衣襟,把哨兵硬生生提溜了起来,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哨兵被打得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捂着火辣辣的脸,结结巴巴叫道:“报报报,报告,平安无事……”
“扑棱棱”一串声响,观察口外,一群海鸥展翅飞翔。
王士珍一把推开了睡眼惺忪的哨兵,趴在了观察孔上。
晨雾渐渐散去,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无数黑点。
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占据了观察孔外的整个海平面。
呼啸的狂风中,海鸥在半空中发出惊慌失措的鸣叫。
“哨长,那是啥?”哨兵操着浓重的莱芜口音问道,语气里满是惊讶。
“那是一支舰队!”王士珍的声音里,却是绝望。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黑点上,冒出了火光。
天空中,划过刺耳的蜂鸣声。
紧接着,落凤岗响起了地动山摇的轰鸣。
那是松岛号、桥立、严岛巡洋舰上发射出来的36厘米巨型炮弹,这些大型巡洋舰的主炮,大大超出了清军岸炮的口径,清军岸炮最大口径只有28厘米。
无数巨型炮弹在落凤岗村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落凤岗村消失在了浓烈的硝烟中。
灯塔在炮火中震颤,哨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士珍一把抓住哨兵的衣襟:“快去,通知部队进入阵地,快!”
哨兵脸色苍白,两只手指着耳朵,嘴里嗷嗷乱叫。
他的耳朵被震聋了!
王士珍推开哨兵,冲出了灯塔。
从海滩到村落,一片火海,而落凤岗村,早已消失无踪,这个滨海小渔村,已经被联合舰队的大炮,从地球上轻轻抹去了。
同时被抹去的,还有驻守在村落里的靖泰左营八百官兵。
王士珍颓然地靠在灯塔的石墙上,他知道,他捡了一条命。
日军没有轰击灯塔,他们要留着这座灯塔,为舰队导航。
托了灯塔的福,他和那个哨兵,成为了靖泰左营仅有的幸存者!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黑点变成了高大的舰桥,无数小艇从舰桥上放下海面,向海岸冲了过来。
登陆作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