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要去给个武术比赛当裁判，比赛的地方在将军道别墅区，也在城郊，在东郊那里，离他们这边农家乐的地方开车要一个多小时。

周日吃完午饭十一点钟，姜北就开着车带茶小楼先去市中心接老爷子。

去之前，茶小楼给茶二打了个电话，让茶二把老爷子送下来，她和姜北停在小区门口边儿没进去。

“你真的不回家看看？”

“不想回去。”

茶小楼把车内音响打开，换了张歌碟。刚才她给茶二打电话的时候，茶二也让她回去。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唉？”

等人的间隙里，姜北的手机来了条短信。他打开看了下，微微叹口气，直接把手机打开递给茶小楼，让茶小楼看。

“什么？”

“林白襄的短信。”

茶小楼扫了眼短信，短信上写了一堆字。她没仔细去看，只看到“对不起，谢谢，给你添麻烦了，希望能请你吃饭……”这些字眼。

“挺好的啊。”

茶小楼笑的一脸坏意，把手机推了回去。

“唉……你这丫头，就不怕你师兄我去了会失-身吗？”

“那你会吗？其实吧，林老师挺好的，腿长胸大腰细脸好看，最主要的是温柔。”

茶小楼去看姜北，脸上带着略显深意的笑。姜北很帅，儒雅的帅，但又带着些江湖书生气，看上去像是个学富五车的谦谦君子，但实际高中都没毕业。

茶小楼认识姜北的时候，应该是十年前，那时候她才六岁多，姜北刚从少管所出来，身上的戾气还很重，嘴里脏话不断，天天嘴里叼着个烟，走路都扯着裆。

那时候，爷爷刚收姜北做徒弟。

说起来，爷爷收姜北做徒弟的时候，是因为爷爷有天挤公交车，就挤在姜北身边。姜北坐在椅子上，也没给爷爷让座。

然后爷爷盯着姜北看了两眼，就开始说姜北这小孩看上去根骨奇佳，天资聪颖，是个练武的奇才，跟着他练个一年半载绝对能称霸一方。总之爷爷对着姜北嚷嚷了半路，姜北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神经病，就只觉得这老头儿神神叨叨的快烦死他了。

半路，姜北终于受不住爷爷的唠叨，就下车了。才下车就莫名其妙的被判了一跤，也不知怎么的直接摔在地上人事不省起来。

等醒了，就被老爷子给带回了家，说要将毕生武学传授与他。

爷爷收姜北做徒弟的开始两年，姜北还很叛逆，到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姜北跟着爷爷出去了半年，再回来时，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说脏话了，烟也不抽了，突然就变成了个暖人心懂事的温柔大哥哥。

茶小楼认识姜北十年了，姜北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听他说过喜欢谁。也就刚来山上那两年，他脾气很臭。后来这七八年，他脾气不知道有多好，每天去去琴行，下班准时准点回家烧饭弹琴练拳，仿若个不染尘世的绝世高人般。

所以她问姜北“会吗？”倒真不是调侃，姜北这么个大好青年，都二十七八的年纪了，还没谈过恋爱，她这个做师妹的也算是为他cao碎了心。

“小丫头片子，倒会拿你师兄开涮了。”

姜北给了茶小楼一脑袋，然后揉了揉，才揉了一下，他眼睛便看向了窗外。

“小楼，你看那个人？”

车窗没关，外面走过去一对男女，只有背影。

男人是个光头，看走路一横一横的，像是个混混。女人看背影年纪不大，打扮得像是夜店咖。

“怎么了？”

茶小楼扭头去看，光头她只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但是那个女人是方蓉，茶小楼太熟悉方蓉，所以一看到那个女人的歪辫子时，就认出女人是方蓉。

现在这两个人直接进了小区，那个光头趁机摸了把方蓉的屁股。两个人调笑着，方蓉伸出胳膊拦了一下。

“……”

“那个光头，就是上次威胁林白襄的那个。”

姜北看了茶小楼一眼，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是他？”

茶小楼又去看了眼方蓉和光头，这两人已经不见了人影。

“……光头身边那个女孩是我班里面的女生。”

茶小楼把车窗关上，摇下了座椅，直接躺平了。

“哦？”

姜北回头看了茶小楼一眼，看到茶小楼这一脸平平淡淡毫不在意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叫方蓉的和她之间一定有问题。

“茶小楼！”

茶小楼才躺下，车后门就被拽开，茶二率先蹦了上来，顺手甩过来一件素色旗袍。

茶小楼拿过衣服瞥了一眼，顺手给扔在后座上，只好起身，把车座又给调回原来位置。这时候，老爷子也精气神十足的上了车。

“小楼啊，你怎么不上去看看你爸爸mama？”

“哦，我忙着写作业呢，没空。”

茶小楼抿了抿唇，低头一根根掰自己的手指。

“爷爷你别管她，她就傲娇着呢，等她没生活费了，看她还不回家。姜北哥，你开车吧！”

茶二看上去十分兴奋，屁股几乎都没贴上座椅，就催着姜北开车。

“你看看你，作业有那么重要吗？小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该多出去玩，写什么作业。我得找你们班主任说说，看把这些学生苦的，都上一天课了，周六周日还不让人孩子休息。”

老爷子没去搭理茶二，他上车的时候，拿着瓶刚打好的冰镇芒果汁。现在一面说着一面把芒果汁递给了茶小楼，又说：“小楼你说说你，天天考第一不累吗？你看茶二天天倒数第一，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活的多自在。你呀，你就该多陪爷爷去打打架，练练拳。下周一到周五还有比赛呢，你干脆别去上课，还来陪爷爷看比赛得了。”

“爷爷你这是夸我呢？”

茶二在一边听老爷子说他，这便开心的合不拢嘴，直接蹩着脚翘起了二郎腿。开始，他还为爷爷只给茶小楼打芒果汁抱怨，这会儿开心的快飞要起来。

“谁夸你啦！就你这样啊，埋书堆里也是倒数，你jiejie即便天天不上课也照考第一。”

“哼！瞧不起我，看我下次考个第一给你看！”

茶二哼了哼，老爷子也不搭理他，只是探着脖子和茶小楼说话。

“小楼你到武馆了，把衣服换上。唉，对了。你琴带了吗？我给你和小北都报名了，到时候你两一个上场的时候，另一个就搁下边儿给另一个弹一曲，显得高雅。”

姜北车正开的认真，猛地一听这话，车跟着他人都震了震。

“哎哟，老爷子。您这真是快够了啊。您自个儿当评委就算了，怎么还把我和小楼搅和进去。”

“啧，这不是比赛的前三名能得不少奖金嘛，第一名可是有十万块钱呢。小北我知道你能力，你可不能放水，这第一名你怎么也得拿到手。”

“对，姜北哥第一名你一定要拿到手。”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茶小楼听到有钱，眼睛里也冒出了星星。

“到时候请我去日料店吃鳗鱼饭，我还没吃过呢。”

“哎哟，我做给你吃行不行，要吃多少做多少。”

姜北打了个方向盘，车往主干道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