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季经村里私塾先生推荐,喜四根去了镇上读书。
吕氏和张兰都为喜三根高兴,吕氏道:“太好了,四根这才读了几年书,先生就推荐他考试,我这就给咱爹娘上香,愿爹娘保佑四根顺利考中秀才。”
小小的喜多多,跟着伯娘和爹娘给祖父母上了香,听伯娘和爹娘嘴上一个劲的说秀才这个词,她不懂秀才是什么意思,不过见大人们说起秀才就高兴,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便拍着小手道:“多多要秀才。”
几个大人被多多的稚语逗得哈哈大笑,喜二根笑道:“好好好,多多要秀才,咱们多多将来要嫁个秀才,秀才再考举人,举人再中进士,进士再当个大官,咱们多多就是官夫人。”
一家四口说笑了一会儿,张兰进厨房做饭,吕氏接着绣炕帷。
天色已不早,喜二根也就没回镇上工地,提起篮子准备去地里割青草喂奶羊。
喜多多在家里呆了一天,见爹爹这副架势,就知道爹爹要出门,揪着爹爹的裤腿不放,女儿那可怜的小模样,看的喜二根心都化了,一弯腰,就把女儿架到肩膀上坐着。
“爹爹,得儿加。”喜多多小手抓住自家爹爹的两只耳朵,玩起了骑马游戏,父女俩经常这样玩,喜二根的两只耳朵就相当于喜多多的方向盘。
“好,闺女坐稳了,大马要出发了。”喜二根迈开大步子。
才走了两步,就见喜三根蔫头耷脑从院外进来。喜多多喊:“三叔。”
“哎,咱们多多骑大马了呀,三叔上山挖药材时,捡根好树枝,给咱多多雕个木马好不好。”喜三根笑着逗喜多多。
就连喜多多都看得出来,喜三根笑得很勉强,喜多多皱起小眉头道:“三叔难看。”
喜三根收起笑脸,颓丧得坐到吕氏旁边的凳子上,呆呆的不动,也不吭声,老半天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吕氏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怎么啦?”
“大嫂,这日子没法过了。”喜三根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没法过是你自己的事。当初是你自己看上胡莺莺的,死活非要娶她,现在又是你自己说过不下去,你的事我管不了,自己看着办,别跟我说。”看着喜三根这样,吕氏心疼,可嘴上却不饶人。
喜三根小声嘟囔:“我当初还不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
“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往后都不要再提,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自己做的事自己担。”豆腐心刀子嘴。
喜三根闷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大嫂,那我走了。”便出了院子,背影疲惫而落寞。
从始至终,兄弟俩之间都没说一句话。
喜三根走后,喜二根也扛着喜多多出了院子,吕氏却没了心思绣花,怔怔地想起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