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带着七人来到一堵墙前。 炎云等人知道这里是安轮里最重要的地方,安轮寺的一切都在这里。 老孔手按在长满了青苔和藤蔓的墙壁上。 “锵!”茂密的藤蔓下顿时散发耀眼的金色光芒。 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一面满满都是文字的光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孔熟练地在光幕上划了几下,文字顺序改变,光幕剧烈一闪之后,那堵长满藤蔓和青苔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门洞。 过了门洞之后,到了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只有一座房屋和一口枯井,除此之外就是光秃秃的黑泥地。房屋四周是五六米高的围墙,然而翻过这围墙并不能到外面去,这里四周都被布下了结界,空间被相互连接了起来,从东边翻出去会从西边进来,北边出去会从南边进来,,不停循环着,而从外面翻过墙只能平稳地落在安轮寺外,而不能进入到这个院子中,能够出入院子的只有通过那个门洞。 老孔开了房门,所有人跟着他走进那间屋内。 结界改变了屋内的空间,外面看只是一间不大的普通房子,但里面却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还分两层。 屋子里没别的东西,全是柜子,柜子上放的不是书籍就是老孔炼制的药。 柜子成排如同墙壁,屋子里像迷宫四通八达。 在迷宫里穿行了一段路之后之后,众人来到屋子的中心,一块七八米高的石碑静静地伫立着。 老孔双手合十,小声念了一段咒语之后,石碑上面刻的字开始发光。 “轰!”当石碑上的字全部亮起时,突然发出一阵巨响,然后慢慢地旋转一圈,缓缓后退,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漆黑的门。 七人跟着老孔走了下去。 下了楼梯,是一条漆黑的小道,老孔手掌漂浮着一团金光照亮前方的路。 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墙壁上有七扇门,每扇门都是不同的颜色。 老孔开了橙色的门进去了。 看到老孔进了橙色的门,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因为橙色的门后面是牢房,以前建造是为了严惩不守规矩的守护的,现在已经百年没使用过了。 虽然感到惊奇但是七人还是跟了进去。 橙色门背后是一条道路,道路两旁是黑钢打造的牢笼。 众人跟着老孔来到一个牢房前。 牢房里有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地上,这人的脖子上被带上了镣铐,镣铐上镶着一颗蓝水晶正在散发着绚丽的蓝光。 镣铐的名字叫做“蓝藤”,是天炼制出来能够对术源进行封锁的器具,带上“蓝藤”的术师将会暂时与体内的术源失去联系,无法使用术。 众人来到那人面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了下去。 “老孔,这人是谁啊?”陆钢小声地问道。 “参与者。”老孔面容严肃说道。 “参与者?什么参与者?”陆钢不解。 “肯定是与外面的灾洪有关啦。”流尘解释道。 “外面的灾洪是他干的?”陆钢震惊,想到外面那铺天盖地,淹没城市的灾洪,心里就有些不安起来,他从未见过有这样的规模。 “不是他,是他们!”老孔的语气依旧冰冷地说道。 “他们?难道......”猛灵皱着眉头,“指的是钢守的人?” “钢守!打算要发动红灾之月的那个?!”震雷道。 “不是打算,钢守已经发动了红灾之月了”老孔说道。 这时炎云的脸突然就黑了下来,八年前的那一幕幕的画面此刻再次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人是条子郑昨天带给我的,条子郑说这人当时正在延X公园安放那玩意。”老孔说着,指了指墙边的一个手提箱子。 “这是什么啊?”流尘来到墙角,打开手提箱,发现里面是已经破碎的破铜烂铁,看来是被毁掉了。 “那是钢守仿照牧空“招祸”搞出来的第二种“招祸”,这种东西引发的灾祸规模虽然没有牧空的招祸那么大,但钢守这人用数量弥补了这一缺点,他在这个城市安放了七十个这玩意,引起的灾洪绝对不会比八年前那场小。”老孔一脸严肃地说道。 “七十个!!”震雷震惊。 “这些“招祸”运行时应该会产生术能吧,那我们可以召唤天眼去找到并破坏就可以了吧?”陆钢道。 “哼!哪有这么简单。”老孔笑了一下,说道:“他们把这玩意安放好之后,钢守会前往“招祸”安放的每一处地方都布下了“隐山”结界,天眼根本找不到。” “那要怎么办?”陆钢着急,他害怕八年前的灾难会降临这座城市。 “所以我需要你们找到钢守,并且除掉他,术源熄灭,这样由他术源产生的结界也会消失,那样天眼就能找到那些“招祸”了。”老孔说道。 “找钢守?不留点人清除外面的灾洪吗?”猛灵道。 “那些东西已经有人再干了,你们要做的是除掉钢守,而且时间必须要抓紧,决不能让灾洪触发灾难。” “可是我们连钢守在哪都不知道啊!”陆钢道。 “别慌,他知道。”老孔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坐在地上低着头的那个人。 “他在彼岸的灰容峰。”那人低着头说道。 “这么容易就说出自己头目的所在地,值得相信吗?”柔巽微笑着说道。 柔巽的话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你没办法不信,除了我说的,你们没有任何线索,而且那个人也不是我的头目,我没有效忠他,没有要保护他的义务。”那人说道。 “那你怎么会帮他办事?”猛灵说道。 “只是合作,我给他办事,他给我炼制可以使用术不会被天眼发现的器具,但现在已经拿不到了。”那人无奈中带着绝望地一笑。 “他不会撒谎的,刚才我所说的那些也是从他嘴里得知的,我相信他,我也可以向你们保证他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老孔坚定地样子,众人沉默,而寒凛在这时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牢房。 “别管真假了,先去做吧,不能浪费任何一分一秒的时间,必须要在灾难降临前把这件事搞定啊。”流尘说道。 所有人都对这话表示赞同,红灾之月已经降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去重新调查了,难得有线索,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也总比现在什么头绪都没有要好。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老孔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那个人。 “净......”这时老孔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且忧伤。 “别再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了,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配不上阿公你赐予的名字。”那人低着头,惭愧地说道。 “你的作为确实让我很失望,但是,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净,那个老是跟在珏后面到处捣乱的净,让我头疼的净,即使你违背了初衷,犯下大错,让我失望,但净,这个如清水一般的名字我永远不会否认,适合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你,永远都是。”老孔语气柔和地说道。 净低着头,此时地上已经多了几滴水印。 “呜~~”净在抽泣,豆大的眼泪不断地滴在石板地面上。 老孔轻轻地单膝跪在净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 净不停地抽泣着,正在流眼泪的眼睛一直看着下面,不敢看面前的老孔。 老孔慈祥地笑着,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净依旧在抽泣着,他多次想强忍住眼泪,但还是失败了。 老孔看着这像个孩子一样的净,回想起以前的日子,甚是怀念,可是时间改变了这一切。 “哭出来吧,眼泪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如果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留一点也无所谓,这是我教过你的,忘了吗?”老孔笑道。 “没有,我没有忘......”净摇了摇头,随后他表情开始变化。 “呜呜呜......”泪水冲破眼眶,如决堤的洪水,强忍着哭泣已久的净开始哭了起来! 老孔抚摸着净的头,然而净突然扑进他的怀里,脸埋进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阿公!呜啊啊啊啊啊!!阿公啊啊啊啊啊啊!”净彻底放下一切,嚎啕大哭了起来。 ...... “阿公!那是什么!” “阿公!珏他又欺负我!” “阿公!我好害怕!” “阿公!珏去哪了?” “阿公!我做到了!你看!我做到了!!” “阿公!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孔温柔地抚摸着净的头,回忆起以前在药明庙的日子。 “好了...阿公......可以了。”哭了好一阵子之后,净脸埋在老孔怀里突然说道,他说话还有些哽咽。 “现在吗?”老孔依旧抚摸着净的头说道。 净不说话,只是把脸贴在老孔的胸口上点了点头。 “确定了?有没有什么想完成的事情?”老孔面带忧伤地微笑问道,他不想让净留遗憾。 “已经足够了,按照凡人的寿命,我早死了,现在能再次和阿公说上话,能在阿公怀里哭泣,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最后还能够在阿公怀里死去,我很开心,很满足了。”净的脸始终埋在老孔胸口里。 听了净的话,老孔眼睛湿润了几分。 “那么......”这时老孔手按在净的心脏处。 “嗯。”净点了点头。 老孔的手掌突然亮起金光,紧接着净的身体也开始散发金光。 “再见了,阿公。”净发光的身体开始飘出金色的光点。 “啊,再见了,净......”老孔闭上了眼睛。 光点正在脱离净的身体,发光的躯体正在分解消散。 “夕~阳,夕~阳,为什麽这样红。 夜晚梦见悲伤之梦。 哭泣着,欢笑着,你那红扑扑的脸。 夕~阳,夕~阳,为什麽迷茫。 失去了曾经的微笑。 啊~啊,梦中悲伤的梦......” 老孔轻轻地唱着歌,温柔地抚摸着净的头,直到手摸空的那一刻到来...... ...... 在李全胜的住处,珏靠在阳台的护栏上,舔着棒棒糖看着天空那漫天的灾洪,看着那在拼死战斗的术师,他嘴角扬起了不屑的微笑。 在看了好一阵子之后,珏吐掉已经没有糖的棒棒糖棍子,然后一脸无趣地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