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指挥所里，气急败坏的汉克对克鲁斯大声骂道。

“知道！”克鲁斯依然面不改色地回答。

“知道？你知道个屁！”汉克依然对克鲁斯大声怒斥，“你知道的话怎么会下这么愚蠢的命令，战争总是会死人的，无论儿童还是成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你怎么能因为死了几个小孩就让部队撤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没有及时到达指定的位置，导致其他小队伤亡惨重，难道这就不是屠杀了吗？”

说着，汉克使劲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将上面的东西全都震得跳了起来。

“这不一样！”克鲁斯面对汉克的愤怒，脸上丝毫不见畏惧的表情，很平静地说道。

“不一样？好……你说来听听，有什么不一样的？”汉克实在拿自己这个最得力的手下没办法了，索性先听听他有什么自己的歪理。

“军人手中都有武器，如果被别人杀死只能说是他们技不如人。但是那些孤儿却不同，他们不但没有武器，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这……这难道不等于是灭绝人性的屠杀吗？还有那些平民，他们同样没有反抗的能力，可是你看看我们来的这几天，死亡人数一直在攀升，我……我实在想不出这样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军人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屠杀吗？”克鲁斯越说越激动。

“你放屁！”听到克鲁斯说军人的存在意义就是杀戮，气得汉克张嘴就骂。

但是克鲁斯并没有退让，仍然据理力争地说道：“我记得参加雇佣军时，队长您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在旧世界里曾发生过两次世界大战，而第二次世界大战尤为惨烈，因为纳粹德国出了一个叫希特勒的人，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屠杀犹太人，甚至连妇女和儿童都不放过，这样屠杀人类、灭绝人性的手段不仅没有使他取得战争的胜利，反而最终被世人所唾弃。你说过，作为军人服从命令尤为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看那个命令值不值得服从；你还说过，军人应该保护……”

“行了！”克鲁斯的话还没说完，汉克便打断了他。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忽然，汉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先前的那种暴躁也不见了，他对克鲁斯喃喃地说道：“你们还真像！”

克鲁斯不明白汉克说得什么，睁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汉克。

汉克长叹一口去，拍着克鲁斯的肩膀说道：“其实，内心里我也觉得你做得对，如果当时我在那里的话，说不定也会下这样的命令。但是，你知不知道，由于你这个错误的命令，导致我们伤亡惨重，过一会就会有人把你押往军事法庭了，恐怕你……”

“我不怕！”克鲁斯大义凛然地说道。

“哈哈……我知道你不怕，你如果怕的话当时就不会做那么愚……那么轻率的决定了。不过，我怕啊，我怕失去你这个得力的干将，我怕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坚持正义的人。”汉克越说情绪越是激动，最后的话语里更是饱含了无穷的意味。

正当汉克在踌躇的时候，一名士兵喊了声“报告”，走了进来。

“队长，来了两个人，说是……”那名士兵吞吞吐吐地说着。

接着，他的身后，闪进两个军人，对汉克行了一个军礼，冷冷地说道：“我们是来带克鲁斯去军事法庭的！”

不等汉克说话，他们便掏出手铐铐在了克鲁斯的手上，将他带出了指挥所。

随着吉普车的声音渐渐远去，空荡荡的指挥所里只剩下汉克一个人在独自感叹。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昆虫是自由的，它们绕着电灯随心所欲地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