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救白马，孙行者三战蚩尤

读者，因故事调整，又从232章开始写，敬请谅解。

孙行者伏侍唐僧西进，行走几天，正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凛，冻冰滑凌凌，去的是些悬崖峭壁崎岖路段，迭岭层峦险峻山。三藏在马上，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回头叫：“悟空，是那里水响？“行者道：“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山涧里水响。“说不是吧，马到涧边，三藏勒缰观看，但见：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

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吼响清泉涌。

深流归海烟波去，鸥鹭相忘有孽灵。

师徒两个正眼看处，只见那山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似龙非龙的怪物来，推波掀浪，撺出山崖，就抢长老。慌得个行者丢了行李，把师父抱下马来，回头便走。那条怪就赶不上，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潜踪。行者把师父送在那高台上坐了，就来牵马挑担，只有一担行李，不见了马匹。他将行李担送到师父面前道：“师父，那孽怪也不见踪影，只是抢掠走我的白马。“三藏道：“徒弟啊，如何寻找到马来呀？“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看来。“

他打个口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凉篷，四下里观看，更不见马的踪迹。按落云头报道：“师父，我们的马断定是那孽怪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见。“三藏道：“徒弟呀，那家伙能有多大口，却将那匹大马连鞍辔都吃了？走在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细看看。“

孙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这双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象那千里之内，蜻蜓儿展翅，我也看见，何况那匹大马，我就看不见！“

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进！可怜啊！这万水千山，怎么走得！“说着话，泪如泉涌。行者见他哭将起来，他那里忍得住暴燥，发声喊道：“师父不要这等脓包相！你坐着！坐着！等老孙去寻着那家伙，教他还我马匹好了。“

三藏才扯住哭说：“徒弟啊，你那里去寻他？只怕他暗地里撺将出来，却不又连我都害吃了？那时候人马两亡，怎么是好！“

行者听得这话，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声：“你又要马骑，又不放我去，似这般看着行李，坐到老死罢了！“

哏哏的吆喝，正难息怒，只听得空中有人言语，叫道：“孙大圣不要恼，唐御弟休哭。我等是观音菩萨派来的一路小神，特来暗中保取经者。“那长老闻言，慌忙礼拜。行者道：“你等是那几个？可报名来，我好点卯。“众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各各轮流值日听候。“

孙行者道：“今日先从谁起？“众揭谛道：“丁甲、功曹、伽蓝轮次。我五方揭谛，只有金头揭谛昼夜不离左右。“

孙行者道：“既如此，不当值班者暂且退下，留下六丁神将与日值功曹和众揭谛保守着我师父。等老孙寻那山涧中的孽龙，教他还我马来。“

众神遵令。三藏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细，行者道：“只管宽心。“

好猴王，束一束绵布外衣，撩起虎皮裙，提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直走到临涧壑沟处，半云半雾中，在那水面上，高叫道：“你这条孽怪不过像条泼泥鳅，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却说那孽怪吃了三藏的白马，伏在那涧底中，潜灵养性。只听得有人叫骂声索要白马，他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将上来道：“是那个敢在这里夸海口伤我？“

孙行者见了他，叱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轮着棍，劈头就打。那条孽怪张牙舞爪来抓他。他两个在涧边来一场赌斗，果然是骁雄见孽怪，但见那：

孽怪利爪舒展，猴举金箍。那个胡须下明珠喷彩雾，这个手中铁棒舞狂风。那个是迷爷娘的业子贬下海，这个是欺天将的猴精带罪去取经。他两个都因有难遭磨折，今要成功各显能。

来来往往，战罢多时，盘旋良久，那条孽怪力软筋麻，不能抵敌，打一个转身，又撺于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猴王骂将不绝，他也只推耳聋。

行者没有办法，只得回去见三藏道：“师父，这个怪被老孙骂将出来，他与我赌斗多时，怯战而走，只躲在水中间，再不出来了。“

三藏道：“不知原因的可是他吃了我马？“行者道：“你看你说的话！不是他吃了，他还肯出来招声，与老孙搏斗？“

三藏道：“你前日打虎时，曾说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便不能降他？“

原来那猴子吃不得人揭他短，见三藏抢说了他这一句，他就发起神威道：“不要说！不要说！等我与他再见个高下！“

这猴王拽开步，跳到山涧悬崖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那孽龙在深涧中，坐卧不宁，心中思想道：“这才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不上一年，在此随缘度日，又撞着这般个泼猴，他来害我！“你看他越思越恼，受不得屈气，咬着牙，跳将出去，骂道：“你是那里来的泼猴，这等欺我！“

行者道：“你不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

那龙道：“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更待怎么的！“

孙行者道“不还马时看棍！不偿还就打杀你，偿还了我马的性命便罢！。“他两个又在那山崖下苦斗。斗不数合，那怪委实难挡，将身一幌，变作一条水蛇儿，钻入草科中去了。

猴王拿着棍，赶上前来，拨草寻蛇，那里得些影子？急得他三尸神咋，七窍生烟，念了一声唵字咒语，即唤出当地土地爷、本处山神，一齐来跪下道：“山神土地来见。“行者道：“伸过孤拐来，各打五棍见面，与老孙散散心！“二神叩头哀告道：“望大圣方便，容小神诉告。“

行者道：“你说什么？“二神道：“大圣一向久困，小神不知几时出来，所以不曾接得，万望恕罪。“

行者道：“既如此，我且不打你。我问你：鹰愁涧里，是那方来的孽怪？他怎么抢了我师父的白马吃了？“

二神道：“大圣自来不曾有师父，原来是个不伏天不伏地混元纯真，如何哪有什么师父的白马来？“

行者道：“你们不知。我只为那诳上天的罪名，整受了这五百年的苦难。今蒙观音菩萨劝善，唐朝驾下真僧救出我来，教我跟他做徒弟，往西天去拜佛求经。因路过此处，失了我师父的白马。“二神道：“

原来是如此。

这涧中自来无邪，只是深陡宽阔，水光彻底澄清，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同群之鸟，往往身掷于水内，故名鹰愁陡涧。

只是向年间，观音菩萨因为寻访取经人去，路过共工撞不周山下，守山之怪经历三千年的风雨，历经酷暑严寒，饱经人间苦涩。闻听佛法度众生远痛苦去极乐。有回心向善之意，观音菩萨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经人，不许为非作歹，他只是饥了时，上岸来扑些鸟鹊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不知他怎么无知，今日冲撞了大圣。“

行者道：“先一次，他还与老孙交手，盘旋了几合；后一次，是老孙叫骂，他再不出，因此使了一个翻江搅海的法儿，搅混了他涧水，他就撺将上来，还要争斗。不知老孙的棍重，他招架不住，就变做一条水蛇，钻在草里。我赶来寻他，却无踪迹。“土地道：“大圣不知，这条涧千万个孔窍相通，故此这波澜深远。想是此间也有一孔，他钻将下去。也无须大圣发怒，在此找寻，要擒此物，只消请观世音来，自然降伏了。“

孙行者见说，呼唤山神土地同来见了三藏，都说了前事。三藏道：“如果要去请菩萨，啥时才得回来？我贫僧饥饿时怎忍！“说不了，只听得空中有金头揭谛叫道：“大圣，你不须动身，小神去请菩萨来也。“行者大喜，道声“有劳你！快行，快行！“那揭谛急纵云头，径直上南海。

孙行者吩咐山神、土地守护师父，每天按时去寻斋饭供养，他又去涧边巡绕不题。

却说孙行者一驾云，早到了南海，按祥光，直至伽蓝山紫竹林中，托那金甲诸天与木叉惠岸转达，得见菩萨。菩萨道：“你来干何事？“揭谛道：“唐僧在蛇盘山鹰愁陡涧失了马，急得孙大圣进退两难。及问本处土神，说是菩萨送在那里的孽怪吞了，那大圣派小神来告请菩萨降这孽怪，还他马匹。“菩萨闻言道：“这东西本是天地初开，黄帝本仁慈部落首领，蚩尤是炎帝部落的一个小首领，他人面兽身，野性难训。蚩尤战败后，有人建议杀了蚩尤，黄帝想：“杀掉他很容易，但来生他转世生性更野，嗜血本性更毒。不如放归山野，请古佛封印到不周山，等那唐僧去西天取经路过，他如福源到，观音菩萨会安排他随从，功成后抹去头上兽印，成就一位堂堂正正人，修习正法成就正果。如今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亲见玉帝，赦免他下来，教他与唐僧做个挑担脚力。他怎么反吃了唐僧的马？这等说，等我去来。“那菩萨降下莲台，径直离仙洞，与揭谛驾着祥光，过了南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