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怎么说呢。
我傻不愣登地问了一句。
“这杂志上的什么日本历史啊?”
师姐鼻子都气歪了,翻译回去的时候斜眼瞄着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位美男子又饶有兴致地坐了下来,开始喋喋不休地款款而谈了。时不时还顿了顿,很礼貌地等待师姐消化和翻译。
“他说,古老的日本是从四个时代发展过来的。古坟时代,其实没什么意思,就是谁家坟多,谁家就更牛。所以地位就是比坟。而第二个阶段,是平安时代。那时候,日本岛上无数个小部落里,有一个突然之间就发达了。那个部落在日本的京东,大阪和奈良之间,叫大和平原。大和部落越来越大,就变成了一个国家,这是日本的雏形,叫大和民族。大和部落的领导人,被称为天皇。那个时期,对应中国的隋唐时期。从隋唐开始,到唐朝结束,日本开始不断到中国学习,那就是著名的遣唐使时期。日本从中国学了很多东西,甚至超乎人类现在想象力的极限。”师姐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看了一眼徐星儿,继续说。
“日本也是在那个时间,出现了武士。在平安时代末期,各地的大地主势力割裂,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招募了武装力量保护家园。当然,这力量越来越大,天皇头疼了,于是招募起所有的武士,镇压不断崛起的地方势力。这样一来,神秘的武士的力量就得到了认可。武士的地位也逐步升高了。作为专业的军事集团。作战是武士的第一使命。日本武士的最大战斗特点是穿戴样式独特的甲胄,并有自成一家的格斗技艺。由于作战勇敢顽强,是极为不好对付的职业军人。武士的位置越来越强,最终架空了天皇,这就进入了日本的第三个时代,幕府时代。幕府时代闭关锁国200多年,时间一晃就到了19世纪,日本遭受美国袭击,发现德川幕府不足以支撑整个国家的安全,权力又回到了天皇手上。开始进入了第四个阶段,明治时代。明治维新让日本打开眼界,不断学习,成为了今天的强国。而没有武士的第四个时代,是如何跟第三个时代做顺利过渡的呢?因为武士毕竟是数一数二的职业军人。”
师姐又看了徐星儿一眼,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星儿点了点头,师姐继续说。
“明治时代战胜幕府时代,背后依靠的就是忍者的力量,而这与平安时代日本遣唐使不断学习是有密切关系的。这本杂志上的这篇关于遣唐使的故事,就是在这四个大时代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不懂日本历史,是没有办法读懂遣唐使的故事,和日本出使中国的重大的意义的!”
“说完了!”
美男子极其礼貌等师姐把整个一大段都翻译完,又露出那迷倒万生的微笑,对我伸出一只手。
“您好,我叫健太有仁。”
这个动作出乎我的意料,不得已,我也伸出了手。
与他的手接触的瞬间,我感觉到发自内心的一种寒冷,他的手冰凉冰凉,我想起红花村遇到变成僵尸的军人,也是这般冷度,再仔细近距离看他的眼睛,黝黑黝黑,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绿色了。
“我叫韩小佟。”
我们不约而同松开了手,这位叫有仁的日本人给我深深鞠了一躬表示幸会,又抬起头,唇红齿白的一片亮彩。
“小佟,你的眼睛很有意思,我观察了很久,觉得有好多的故事,但是都被你自己压抑了。你是个有故事的人!!”通过师姐的翻译,他又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在医学领域,有一种非常罕见的心理疾病,这种疾病来源于主体本身对自身记忆的压抑型控制,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难做到的。如果不治疗,到最后病人会非常痛苦地在分不清楚什么是身边的幻觉,什么是真实的情况,而迭代性质的回忆加幻想会折磨死病人,这是非常痛苦的病。如果你愿意治疗,可以过来找我。”
师姐说完,这位有仁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我手上。
上面印着他的名字,电话,工作地点。
一个跟张大奇一样的江湖医生?我心里纳闷地收下名片,心想本来我是要来告诉你有危险的,现在反倒是你要来救我了?
我低头表示感谢,我们说话的那时间,日本警方已经完成尸检并确认了死者死于突发心肌梗塞,飞机上乘客的嫌疑解除了。
这莫名其妙得系列事件终于结束了。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既然不是意外死亡,那么就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塔罗牌次序杀,也不用担心这位叫有仁的美男子了。
我目送他笔直地背影,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乘客开始陆续下飞机的时候,在我和徐星儿还有胖子眼中,那两张塔罗牌和这个神秘人物却好像一个完美无缺的暗示,疑团留在心里阴魂不散。
“也许关于位置的那个推理真的是错误的。毕竟我也拿到了一张女祭司的牌。”我对着徐星儿笑了笑,看着手里刚才接过来的那张名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心理治疗师啊。而且,仁字,在日本,不都是日本皇室的名字么?
我带着疑团跟随李老的队伍陆续走下了飞机,很明显一切都过去了。究竟这一飞机的乘客中,是谁杀了我们的翻译,这已经成了此生无法揭晓的终极谜团。
我们走出飞机,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几个人聚在一起。
“孙静媛,作为团队中的临时翻译。我们去大阪等待三天船队过来汇合,从飞机上开始,我们已经进入了日本忍者的夺命游戏中。现在我们在明,对手在暗,被动不说,每一分钟都有失去团队成员的危险。必须十万分的小心。”
不是一切都过去了么?怎么这位猥琐老头儿此刻如此担心?
我们几个陆续坐上出租车前往酒店。
我坐在李老和方怡身边。李老不像飞机上那样跟方怡腻歪,而是用手紧紧掐住方怡的后背中间的任脉。这举动引起我的关注。刚要问她怎么了,突然看到鲜红的血迹从方怡的后背慢慢渗出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李老小声对我说。
“她在飞机上就受伤了,那死者和方怡几乎同时中招,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她也死了。”
难道那死者不是猝死?真的是被杀?我大吃了一惊。
“我让张大奇出去控制局面,把死者的死亡状态更改,为了让日本警方看不出端倪,如果不这样,我们被关在飞机上,一个一个都会死。”
“为什么是他们两?”方怡的出现让徐星儿的推理完全失败,为什么是他们两个要死呢?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了方怡的衣服口袋,一张塔罗牌就安静地在她怀中。
我惊讶地抽出这张牌,整个人瞬间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