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被拐卖以后,我曾决心逃出来以后就好好做人,好好带孩子。可是人们不给我机会,到处说我水性扬花。现在我在家乡的名声狼籍,还不是拜你所赐,事到如今,不如破灌罐子破摔,与罗军离婚,反正我和罗军也没什么感情,都是父母包办的婚姻。”
“那你的孩子怎么办?罗军会答应的吗?”
“判给我我会养的,至于罗军,他不答应我也永还不会回去跟他过那种日子了,累!所以我求求你,他要是找到你,你别告诉他我在哪儿?求你放过我吧。”
放下电话,我心想,真是个神经质,怎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月,我渐渐地淡忘了。一天,我和方姨抱着儿子去外面玩,有个男人突然叫住我。
我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手里拿着行李,身穿着一件灰色打底衣,一看就知道是尼绒料子做的。外穿一件浅绿色风衣,一条布料粗糙的长裤,脚上是一双皱皱的皮鞋。再抬头看那张脸,那是一张被生活重担压迫后的苦逼脸。
是罗军,他竟然找到这儿来了。可是我怎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带他去见春妮,不然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知道春妮在哪儿吗?”罗军果然一开口就问。
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她可以打电话问她。”
“她不接,我想叫她回去带孩子,孩子不能没有娘。”罗军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今天刚到吗?”
“噢。”他点点头。看他在萧瑟的秋风中发抖,我就知道他还没吃东西。
我叫方姨带着孩子先回去,领着他到一家面馆。他呼啦呼啦就吃完了,我见状说再叫一碗,他摆摆手说不用了。
他抱着包袱,眼里无神地望着前方,半晌他才说:“我听说春妮是和你在这一块的,你真不知道她的下落吗?”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不大清楚。”此时我只想脱身,不想淌这躺浑水。
“你老实告诉我,春妮是不是在外有别的男人了?”
“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
“是不是她不让说?没有?鬼才信,她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我心里暗想,知道了你还逼我。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可是眼下我手头没有钱?能不能借我一点。”
我打开钱包,问:“你要借多少?”
他搓了搓长满老茧的手,犹豫了一定说:“你先借我三百吧。”
他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钱,无比失望地说:“青子,你真不够仗义,你宁愿借钱给我也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真不知道,你若是找到她,就好好和她沟通一下,千万不要打架,有些女人你越打她越跑,到时候就没有挽留的余地了,有事好商量。”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孩子现在家没人带,她妈妈老了,带两小孩有点力不从心。咱们不求钱财多,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只要她肯回家,之前她犯的那些事我都不计较了。”
我心想:春妮可不是这么想,她要的是大富大贵的生活。
罗军说完,背着包站起来,走进了茫茫人海中,开始了他的寻妻之路。
其实他的身世其实也蛮可怜的,从小就没了娘,十几岁那时侯又没了爹,一直哥嫂在照顾他。后来春妮的娘相中他人老实厚道,做起农活来肯吃苦,就叫媒人去牵线。
刚开始,春妮死活不答应,后来在媒人母亲的游说和姐妹的怂恿下,嫁给了罗军。所以说,婚姻一定要有感情基础。
我想打电话告诉春妮,但又怕她误会,只好做罢。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我能告诉她,是不是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然而,别人的命运岂是我们能够掌控的。
晚上打开电脑,想把今天所遇到的事写成一篇小说。发现张晓巧在线,她一看见我上线了,忙问我:“现在过得好吗?嫁入于家有什么不适应吗?”我说:“还好吧!”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真正的爱情吗?”
“有,当然有了,你要相信才有。”
“你父亲……”我知道本不该问,但心里又忍不住想知道。
“我父亲我已经把安葬在一棵梧桐下,父亲生前最喜欢梧桐花了。”
“噢,请节哀。”
“你知道吗?卢振浩在我的家乡。”
“啊?”这件事让我大跌眼镜,“他追你追到了老家?”
“所以,我想问你,像我们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会幸福吗?”
“孩子,幸福这事有时靠争取,但有时会靠命运,世事没有绝对。不过爱情这东西一定要听从内心的想法。”
说到这,我又想起春妮不幸的婚姻,内心又泛起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