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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怎样称呼她,憋了半天才道出一句:“陈阿姨。”陈萍嘴角微扬,看不出喜怒,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感觉她是在用不屑一顾的眼神打击我那残存的一点自尊心。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打死也不来这里。
“陈阿姨,我想离开这里。”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垂下眼睛,脸上略过一丝不满,端详着自己刚做的美甲淡淡地说:“为什么?这儿不好么?你要去哪儿呀?”
我不想再提昨晚的事了,因为没人会相信。但我敢肯定那是真的,我没有眼花,我堪至能感觉惨白的面具之下那眼神里的忧伤。
“没什么不好,我只觉得我不适合住在这里,不习惯。”我小声地说。
“住久了,不就习惯了吗?再说,你一个女人还怀着孩子,能到哪儿去?”陈萍把双手放下,看着我说。是啊,陈萍说得对,我能到哪儿去呀,我根本就无路可走了。
“韩青,你叫韩青是吧?”陈萍很客气地说,“别胡思乱想了,一切等生了孩子再说吧。其实这儿的环境挺不错的,我每年都会来这里住一段时间。”陈萍说完,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天啊!”不一会儿陈萍在屋外大呼小叫起来,“我的玫瑰花呢?到哪儿去了?”
陈姨听闻赶紧走了出去,我隔着窗偷偷观察她们。“这些是谁种的?”陈萍火气很大。陈姨低声说了几句,还时不时地向我这边望了过来。原来那些枯死的花枝是陈萍种的玫瑰。
“惨了,以后有我受的。”我心暗暗叫苦。
陈萍狠狠地在葱的上面踩了几脚,自言自语道:“就会种这些,果然是个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