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苍白的脸上，依稀可见一个巴掌大的手印，再细心点看，就会发现，她的脸是其实是肿着的。

而脸上大片大片的水珠还在一直往下滴，落在灰色的卫衣上，渗透到布料中，缓缓开出一朵朵小花。

“方晚晚，这样的你，又怎么配得上穆时修！”

方唯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在玻璃上，缓缓的沿着自己脸部轮廓摩挲着，嘴里喃喃自语。

“方晚晚，是时候清醒了！”

提起穆时修，方唯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抹掉从眼角花落的水珠，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方唯抓起洗手台上的包包，大步走出了洗手间。

她很庆幸之前接苏念念电话的时候有提着自己小包包出来。不然，此刻的她是根本没有勇气再踏进包厢取回自己包包的。

“对不起！”走出饭店大唐的时候，因为一直低着头，方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酒店服务员。

“小姐，你还好吗？”被撞到的女服务员看到方唯红肿的眼睛，便关切的问她。

“我没事。”方唯礼貌的谢过服务员的关心，低着头快步走出了饭店大门。

方唯在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上公寓地址，便将自己缩在车后座里。

方唯窝在车后座里，看着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及车辆发呆。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于是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烂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对方还未来得及说话，方唯却抢先一步开了口：“颜晶，是我，你在哪里？”

“我想见你！”

穆时修在包厢里百般聊赖的应承着学生老师的各类问题，一双深邃清冷的凤眸时不时往身边空着的桌位瞟一瞟。

知道他耐心用尽，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蹙紧了眉头。

“抱歉，我打个电话。”穆时修打断同学的提问，他拉开椅子站起身，迈着步子往包厢外走去。

方唯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穆时修试着拨打了好几次一直听到机械的女提示音。

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方唯微弱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他心中的烦闷感立刻烟消云散了。

“穆老师？”

方唯刚挂掉颜晶的电话，穆时修的电话就进来了，方唯下意识的划开接听键，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她应该拒绝的。

“你在哪？”方唯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穆时修微微的蹙了蹙眉心。

“嗯，我在回去的路上了。”方唯沉默了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回答他：“那个，我刚才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直接回去了。”

“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您电话就进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而是自己回去？”穆时修皱着眉头，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那个，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就不麻烦穆老师了。”隔着听筒，方唯听着穆时修特有的清冽嗓音，泪水又不争气的从眼角滚了下来。

“你哪里不舒服？”听着方唯疏离的客套话，穆时修再次蹙紧了眉头：“方唯，说实话！”

“穆，穆老师……”穆时修加重了语气，隔着听筒方唯依旧觉得心很虚。

“那个，我生理期，裤子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