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他们中间一直都隔了个洛羽莹,他应该知道她一直都很介意洛羽莹的,所以每一次他吻她,她都要提醒他一次,她不是洛羽莹。
那次去树屋,她一听是几年前给洛羽莹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生气到恨不得暴血管,她应该早就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吧,所以她才那么在意洛羽莹,只有自己还自欺欺人的以欺负她为借口的去接近她,逗弄她,惹她生气。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已,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
由于他的执拗,在这段感情里,她应该很没有安全感吧,尤其是在他正式告白之后又突然冒出的一封洛羽莹的信,这种初期的感情一下子又遭受了上一段恋情的撞击,她那只刚刚迈出去的脚这时候突然发现迈错了,急不可耐的想要收回来。
堂堂大夏的战神,在感情世界里居然还是个白痴,他把自己的感情弄得一团乱,却又波及了旁人,由于他之前的种种不坚定的表现,令他在苏欠的意识形象里非常容易绷断。
现在她怒火滔天,他如果硬来,以她的性子,极有可能走极端,怎么办?他夏司麟从来没有这般烦恼过。就算是当初洛羽莹出走,他也能将思念跟怒火压下,绝然奔赴战场,可是如今他发现他的脑子里乱完了,闭上眼睛全是她的影子。
“王爷,你怎么不打伞啊。”一名卫护远远看见了,赶紧拿了把伞奔过去,将夏司麟撑到院子里。
夏司麟满脑子愁绪,没有答理他,只是木然的往前走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那如墨一般的长发全粘在了一块儿,他突然捏紧了手中的那一团纸,奋力的朝雨中一扔,然后转身疾步往苏欠住的小阁楼跑。
那帮护卫见了,全吓得脸都白了,着急忙慌的拿着伞跟上去,却被夏司麟推开了。
他只是奋力的往前奔着,此刻他的眼里,没有旁人,只有通往苏欠阁楼的那条路。
终于,他站在了苏欠阁楼的门口,门依然紧闭着,他开始用力的敲门,大声喊着:“开门,你给本王开门。”
敲了半天,里面像没人似的,就是没人应也没人开门。
夏司麟想过用脚踹,但刚抬起脚他又顿住了,苏欠的性子太烈,如果他强攻,效果只会适得其返。
于是他只好把门擂得震天响:“你先开门听我说行不行,你这样一棒子将我打死了不公平。”
“欠,你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不知道敲了多久,雨越下越大,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间空屋一样。
阁楼楼道的拐角处,探出一只人影,小心的往阁楼上望了望,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
她一直待在那里,从一开始夏司麟被赶出房间开始,她就一直躲在那里偷听监视着,当然,她没有错过一开始夏司麟失口喊出的那半个名字——欠。
她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这个假洛羽莹的证据而洋洋得意,同时脑子里迅速生成了一个绝好的计划。
当然,以她的功力,如果躲在这么近的地方,一定会被夏司麟发现的,可是此刻夏司麟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道门后,他的脑子里全是苏欠愤怒的脸,他想着好不容易才让苏欠答应跟他在一起,可是这么快她就要将他拒之门外。
那么绝然,不留半点机会。
他那颗一向淡定从容,指挥若定的心一下子变得兵慌马乱。
雨水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脸,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得全贴在身上了,初春的雨还是带着些寒气的,饶是夏司麟这样的习武之人,淋久了也会受不了的。
更何况,他还淋了大半天,庄子里好多人都看到这一景象,都惊呆了。
天,这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容王吗?
天,这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不不眨眼的恶鬼吗?
此刻夏司麟的形象完全颠覆了。
这场闹得似乎挺大的,连洛明都惊动了。一向不喜欢掺和小辈们的感情问题的洛明这次也吓得够呛,但是没有人敢上去劝。
夏司麟的心情非常糟糕,这个时候谁要上去劝谁就是死,他对苏欠可以千般柔情,但对别人却可以抬手间取之性命,毫不吝惜。
最后夏司麟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住的院落的,那些护卫一个个紧张的跟着,既不敢上前靠近,又不打说话,但却又不得不跟着,因为这是容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了,大夏版图内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国,以及周边那些虎视耽耽的邻国,将没有人能够镇得住。
“王爷,都湿透了。”其中一个护卫有些不忍,弱弱的上前说了一句,夏司麟却像没有听见似的。
直到走进内屋,夏司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他觉得他脑子里淋雨多了有些转不动了,他需要静一静,也许大家都需要静一静,明天就好。
这一天,夏司麟跟苏欠各自在自己的房中回想着早上的情景,脑子里都万马奔腾,忘了吃饭,只是直直的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却翻来复去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