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寨就不送了。”乌娜荷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高声道。
夏司麟也不回头,只是懒懒的抬起一只手,挥了挥,倒是苏欠,歉意的回头冲着乌娜荷笑了笑。
这老太太实在是太和谒可亲了,唉,她平生第一次有了罪恶感,身为夏司麟的同伴,她觉得有罪恶感。
待到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才想起来,之前是偷偷溜进门的,这会儿那几个守门的,见几个居然能活着出来,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苏欠正在开口,夏司麟伸手拦住了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的从衣袖里掏出那半块玉佩道:“这是你们寨主的玉佩,想必你们都认得吧?”
几个人凑上前去,那半块玉上赫然刻着一个“乌”字,加“娜”字的半边。
这是寨主的信物!
几个人瞬间退至门外,再也不敢伸手阻拦。
于是三个人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山门。
“那个左明,别让老子再看见他,不然我要他好看。”刚踏出事非之地,苏欠就忍不住仰天大骂。
“行了,因祸得福也不错,做人要懂得知足。”夏司麟慢条斯理的将那半块玉收好,调侃她道。
知足?她没听错吧?这是恶鬼容王夏司麟说的话?她才不信,就他这种城府,这种步步为营的心机,他会对眼下这种状况知足?这话自他口中说出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甚至不认为他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王爷,当然,这是后话。
“嗤——”苏欠很不客气的回了他一阵嗤笑,一脸吊儿郎当的把脸偏向一边,连看都懒得看他。
“王爷说的没错,这乌娜荷你别看着她表面慈祥,她杀起人来也是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王爷要不是拿准了她的脉,她要是真掺和了,咱们还不知道怎么烦呢。”洛息倒是实在,见苏欠一脸不屑,忍不住出声力挺夏司麟。
况且,能够跟苏欠说话也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平日里不多话的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想要多说两句。
“你们说,那左明费尽心机的给我们唱了这么一出借刀杀人计,他到还会不会有后招啊?还半真半假的编了堆故意,害得我差点就信了。”苏欠摸着下巴上面的假胡子,若有所思的问。
“看来邪教这般人也非等闲之辈,这一路的半路截杀都未能成功,意识到硬的不行,所以就开始使计了,他们知道乌河山的规矩,所以故意误导我们,让我们去误闯圣地,死了自然好,没死他们肯定还有后招,只怕这以后明防暗防都是少不了的。”洛息沉声道,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凝重,他望着远方的目光变得悠远,心中忍不住升出一股叹息,查了那么多案子,大概就这起最棘手了,搞不好连命都要搭在这了。
“这可是他们的老窝,真要动起手来,咱们恐怕也未必能占便宜。”苏欠顿了顿,想起之前左明杀他们教中的人的样子,不由得感叹了一把:“这邪教中人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还为了配合左明演戏,还有几个人上去送死!而且杀人的那一杀那,连半丝感情都不带的。”
作了这么多年杀手,苏欠自认自己做不到这样,就算是对敌人心狠手辣,可对自己的同伴,她是万万下不了手的。
“要不然咱们怎么会信呢?戏当然是要真演才有信服力。”一直不说话的夏司麟此刻突然凉凉的在前面飘了这么一句出来,倒让苏欠以为是幻听。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乌河山还有通往大夏国土的要道啊?不是说只有邪教的孤云山才有么?”苏欠之前一直想问,但无奈在乌寨主面前,又不好显得自己太无知,降低团队档次,所以一直没问,此刻已出得山门,自是逮住机会便马上问了。
“本王是什么人?你当我这么多年仗白打的么?孤云山那条道人人都知道,而乌河山跟它比邻而居,那条道却是条隐道,虽然能到大夏,但却离陈将军的营帐有些远,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也不想远这条道。”夏司麟很难得的,没有吊她胃口,老老实实的说给她听。
“切,不吹牛会死啊!”苏欠几不可闻的小声咕哝了两句。
洛息显然听见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与担忧。
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跟容王说话了?不怕被割舌或砍头么?虽然她此刻是洛羽莹的身体,洛羽的脸,也几乎可以肯定他留下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洛羽莹,但并不代表她能挑战他的底线,随意触犯他的威严,这要真的动手要杀她来,那他是救还是不救啊?
正纠结间,却又在下一秒钟再次被惊呆了。
因为,那位遇神杀神的恶鬼容王爷并没有生气,相反,他还心情很好的伸手揪了一把苏欠鼓起的腮帮子。
远方,太阳日渐炙烈了,几个人的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穿过密密的树林,光影下,前面一对壁人调笑着往前走着,一个挺直的背影缓缓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