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欠扭头,便看到清儿有如一株傲立的寒梅般的,既美艳又脱俗,她薄唇轻启,笑得明艳动人,声音虽然温和,但话语里却带着一如既往的疏离感。
她像一部没有感情的机器,活着只为夏司麟,仿佛前两日那个跪地求血的人不是她。
曾经,苏欠也跟她一样,活着,只为自己的同伴。
“如果我不是洛小姐呢?清儿是否还像以前那般对我?”苏欠没来由的冒了一句,心中突然升起无限感慨。
清儿似乎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她愣了愣,既然继续道:“无论您是否是洛小姐,您都是清儿的救命恩人,倘若有一天有人要取小姐性命,清儿定会毫不犹豫的替死。”
她虽然怀疑过眼前的洛小姐是个冒牌货,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家主子对她的态度变化,更何况,她的身上的确流着太阴之血,还救了自家兄长的性命,此刻她是不是洛小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个对王府绝对没有威胁的人。
苏欠笑了笑,没有再跟她搭话,转身朝着自己住的天策别苑走去。
书房一闹之后,没想到,体壮如牛的苏欠居在感冒了,夏司麟闻言再也绷不住了,抬脚便往天策别苑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一声响彻三里的喷嚏声。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打个喷嚏能不能用手捂着点,声音大得都树上的鸟都惊了。”夏司麟进门便忍不住调侃她。
“大雪天的哪来的鸟!”苏欠忍不住一边掖鼻涕一边白了他一眼道,回完以后才想起来,他们好像闹崩了吧,他还跑来干什么?
见苏欠用不可思义的眼神看着他,夏司麟也不着急,徐徐地坐下来,挥手示意下人退下,丫鬟们自是识趣,乖乖的退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就剩苏欠跟夏司麟两个人。
“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对你不客气。”苏欠警惕的看着他,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势不高的瞪着他看。
“你又不是洛羽莹,本王能对你怎么样。”夏司麟状似不经意的看着桌上摆放的糕点,用手拿起一块桂花糕便咬了下去,那动作说不出的优雅,那表情里满是淡然。
“那、你来干什么?”苏欠见他没有恶意,便犹疑的往茶几边移了两步。
没办法,感冒了,此刻要是硬拼肯定吃亏,还不如老实点呢,也许他真打算放过她了。
“本王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夏司麟挑眉,看着她,示意她坐。
“我真的能分清我现在是谁吗?”苏欠坐在他对面,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虽然很不喜欢被当成原主的替身,但她也知道,此刻能够安枕无忧的坐在这里全是托了原主的福。
“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烦?本王当然知道你是谁,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你放心,本王对你没有兴趣。”夏司麟刚刚说完,转念嘴角又勾起了一抹邪笑,充满戏虐的问:“难道你希望本王对你有点什么吗?”
苏欠被他突然凑近的俊脸吓了一跳,身体反射性的往后移了移,傻愣的瞪关齿。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夏司麟说对她没有兴趣的时候,她的心里升出了些许不快,待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夏司麟的脸已经在眼前了,她故意侧开脸咳了两声,很狗腿的挤出一丝笑容道:“王爷,会传染的。”
夏司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姿态在旁人看来有多暧昧,总之被苏欠扫兴的提醒了一句之后,他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身后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悠悠的道:“你不是说要练功么?本王这不就来了么?”
“你、你还有没有人性?我都这样了还让我练功。”苏欠瞪着大眼白了他一眼,狠狠的抽了把鼻涕。
“是你自己要求的,怪不得本王,走吧。”夏司麟说着站起身,侧着身淡淡地看着她。
他的嘴角轻轻的勾了勾,眼中闪着一抹邪魅。
苏欠突然有一种要被虐成渣渣的感觉,内心有些颤抖的起身弱弱的跟在了他身后。
武场的木桩上此刻已全是雪,她一扭头,便看到了那日嫣儿躺下的地方,尸体已经被移走,血迹也已被大雪覆盖,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悲凉,毕竟,她是忠于原主的丫鬟。
“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啊,你不想报仇了么?”夏司麟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雪中响起,苏欠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被割得乱七八糟的伤疤,内心那股愤恨油然而生,接着便抖了抖又臂,开始练了起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夏司麟真的一点都没有因为她感冒了而手软,毫不留情的给她加大了练习量,让她有一种作死的感觉,早知道这样,那天就不该冲到他书房去找他来跟自己陪练。
“你是在绣花吗?用点力!”夏司麟很不懂怜香惜玉的一把将她摔了出去,一脸冷傲的指着远处瘫成一滩烂泥的苏欠说。
苏欠火起,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
夏司麟见她半天没动静,以为被打昏了,抬腿走过去想要弯腰察看,不想被苏欠偷袭成功,最后狼狈的仰躺在雪地上。
苏欠嘲弄的小脸出现在他头顶上空,声音里满是得意:“王爷难道不知兵不厌诈的道理么?”
夏司麟气结。
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对她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