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见周围的人目光闪烁,恐怕是听见路娇娇的话想歪了。
这人最可怕的,是说的跟真的一样。
她是知道内情的,清楚那跳井的丫鬟确实是凤二夫人逼死的。
只是这事却不能传出去,不然凤二夫人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路娇娇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再留在府门嚷嚷,谁知道会不会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来?
大丫鬟想着,哄着她道:“奴婢再去跟二夫人说道说道,还请蒋少奶奶先回府去,回头再让人登门拜见。”
路娇娇嗤笑一声,她这么一走,温国公府会派人去蒋家才怪。
她又不是傻的,哪里会相信丫鬟的话?
“不,今天没见着大少奶奶,我是不会走的。”
大丫鬟头疼得很,转身去回禀凤二夫人。
凤二夫人听了她的话,脸色阴沉:“院子里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你我,再没别人了。其他都是捕风捉影,多少年的事了,谁都没再提起,怎么姓路的丫头忽然就知道了?”
大丫鬟听得面无血色,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冤枉啊,奴婢把此事烂在肚子里,就连亲娘都没敢透露一个字。蒋少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言,然后胡言乱语猜度,谁知道却猜出几分真来?”
这个丫鬟是她用惯了的,之前风平浪静,没道理忽然又泄露了消息。
“起来吧,我自然是信你的。去查下院子里谁在乱嚼舌根,看着府里该好好整治一番了。”凤二夫人眯着眼,琢磨着温国公府上下到底谁把消息透露出去。
大丫鬟逃过一劫,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回夫人,蒋少奶奶嚷嚷着不肯走,是不是把大少奶奶请出去?”
“那丫头哪里是要见侄媳妇,不过是以此做威胁进温国公府。只要她进来了,那么温国公府跟蒋家的牵扯就很难断的了。”沾上麻烦事,可不是凤二夫人想要看见的。
她跟丫鬟耳语了几句,后者会意,从后院取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贴身藏好,好说歹说把路娇娇请到停在巷子里的马车上,把锦盒塞了过去。
路娇娇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大叠的银票,不由惊讶道:“这是何意?”
给那么多的银钱,是准备就此打发掉自己吗?
“二夫人怜惜蒋少奶奶,只是蒋家的事,温国公府不方便插手,便仅仅送上微薄之意,请蒋少奶奶笑纳了。”大丫鬟矜持地笑着,又道:“还请蒋少奶奶嘴上留德,可不能再胡乱编排我家二夫人了。”
路娇娇收起锦盒,想着凤二夫人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盒子的银票:“让二夫人放心,我不是个乱说话的,此事就这样烂在肚子里,再也不会说出口的。”
凤二夫人送了银票,显然是不愿意再帮别的忙了。
但是要把蒋老爷捞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起码有这些银票在,上下打点一番,蒋睿晟或许能逃过一劫。
思及此,路娇娇这才有些满意了,贴身把银票藏好,锦盒倒是直接扔了,转身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数了数银票,足足有十二张,每张都是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路娇娇脸颊泛红,看来蒋睿晟的仕途有救了。
她在苏府耳濡目染,苏老爷每回要擢升,总是把银子直接送出去。
就苏老爷肚子里那点墨水,也能当个五品小官。
蒋睿晟若是如此,只怕能比苏老爷走得更高的。
不过路娇娇想了想,还是把凤二夫人给银票的事隐瞒下来。
彻底得罪这位夫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些胡乱猜测的话很是让凤二夫人忌惮,只怕多多少少给她说中了。
有这个把柄在,以后若是手头紧,也能再去找凤二夫人。
想到这里,路娇娇颇为得意的把银票包好,直接回府去见蒋睿晟了。
对路娇娇忽然带回来一大笔的银钱,蒋睿晟皱眉道:“这是哪里来的?”
“是凤少奶奶给的,倒是大方得很。”路娇娇冷哼着,不能说是凤二夫人,那就只能推到苏怀云的头上。
想到她辛辛苦苦要来的银票,却让苏怀云给担上功劳,路娇娇就满心的不痛快。
蒋睿晟一怔:“苏大姑娘?”
还以为苏怀云必定见死不救,没想到会拿出这么多的银票来。
这些银票恐怕是压箱子的,几乎是苏怀云所有的私房了吧?
想到苏怀云这般大方,蒋睿晟的目光一柔,回想起她的好来:“凤少奶奶如今还好吗?”
“好得很,”路娇娇就知道提起苏怀云,蒋睿晟必定开始想念,果真一脸怀念的模样,把她气得不行:“是我跪着求她要来的银两,夫君怎么一副对她感激涕零的模样?这简直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我受了多少的难堪,夫君难道看不见了吗?”
蒋睿晟搂着她,安抚道:“夫人哪里的话,我自然是感激的。若非蒋家出事,也不会让夫人这般为难。”
他低头吻了吻路娇娇的额头,继续把人压在自己的怀里,好遮掩住满脸的不耐和厌恶:“等事情过去,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夫人的。”
路娇娇被蒋睿晟亲昵地抱着,顿时心花怒放,哪里还记得苏怀云的事,恨不能把自己揉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