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咏真是比窦娥还冤,看向陪房嬷嬷,又急着道:“嬷嬷能作证,她从来都在我身边伺候,我哪里写过这样的信笺?”
苏老爷听了,冷哼道:“她是你的嬷嬷,自然你说什么就是还没。行了,府里出了丧事,暂时也不能再闹出什么来。我姑且留着你和孩子,若是孩子能平安生下来,也就罢了。若是孩子没了,夫人也不必继续留下的。”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王秀咏的头上,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十年的枕边人,尖叫道:“老爷怎能如此待我?这分明是陷害,我没做过的事如何能硬生生扣到我头上来?”
她说完,又震惊地看向苏老爷,喃喃道:“莫非老爷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这是厌弃了我,想要我让出主母的位置来了?老爷好狠的心,若是如此,只管跟我说一声,我直接剪了头去庙里当尼姑就好了,何必在我身上泼脏水?”
苏老爷听得脸上一冷,嗤笑道:“夫人自己做下的事,却露出无辜的模样来。这些都是你的字迹,夫人却不肯认,口口声声说是陷害。夫人倒是说说,究竟谁要费尽心思来陷害你?是已经被打杀的彩晴,还是你身边这个陪房嬷嬷?”
王秀咏皱眉,她还真想不到府里究竟谁能有这个本事,在柳绣苑里藏着这样的东西来。
柳绣苑的丫鬟婆子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忠心耿耿的,这些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怎的忽然会闹出这样的纰漏来?
因为苏老爷的话,她不由自主看向身边的陪房嬷嬷。
除了这位嬷嬷,还真的没有人能在柳绣苑自由进出,能藏下信笺,真可能是自己身边人动的手脚。
陪房嬷嬷被王秀咏一瞥,吓得面如死灰地跪下来:“老奴对夫人忠心一片,绝不会做下这样叛主的事来。老奴可以发誓,若是背叛了夫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王秀咏还没问罪,她就哭叫一番,分明是心虚。
“我还没说什么,嬷嬷倒是激动得很。我这柳绣苑不大,你们都是我亲自挑来伺候的下人,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陷我于不义。老爷待我这么好,我恨不能跟老爷白头到头,哪里会有别的心思?老爷可别被这些黑心肝的下人给骗了去,伤了你我夫妻之间的感情。”
她说得情真意切,苏老爷顿时有些动摇。
毕竟这些年王秀咏待他是一心一意,真要有别的心思,也不可能尽心尽力经营着苏府,让他能够肆意挥霍。
“行了,既然是你院子里出了差错,这些下人也不必留下了。”不管真假,苏老爷是不会让这些人把事情泄露出去。
不然自家夫人可能跟别的男人私下来往,光是流言蜚语就让苏老爷出门都没脸了。
陪房嬷嬷不可置信地看向王秀咏,没想到自家夫人如此狠心,为了能撇清关系,直接就把她推出来当替死鬼。
她没做过的事,王秀咏这是逼着陪房嬷嬷应下了。
想到还在王秀咏手里的孙儿,陪房嬷嬷却也不敢再辩解,一脸死灰地被护院押下去。
只盼着看在她愿意给王秀咏挡在的面上,能够待自己的孙儿好一些。
可是这点愿望,在庆元过来的时候,却被彻底打破了。
庆元带着一个荷包过来,荷包上是熟悉的图案,分明是陪房嬷嬷特地给自家孙儿绣的图样。
花费了足足半月的功夫,就算化成灰,陪房嬷嬷也能一眼认出来。
她慌张地把荷包捏在手里,急急问道:“庆元小哥,这是老奴孙儿的东西,怎的会到你的手上去?”
庆元叹气道:“我也不清楚,仿佛是你家孙儿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夫人便派人把他拿下打了板子。这会儿是只剩一口气了,求着我把荷包送出来,我怜他年幼,这才冒着得罪夫人的危险把荷包送到你手上。”
见陪房嬷嬷怔忪在原地,似乎半信半疑,庆元又道:“荷包已经送到了,好歹全了你家孙儿的念想,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老爷没见着我,该不高兴的。”
陪房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抓住他的袖子哀求道:“还请庆元小哥帮老奴在老爷面前求一求,老奴家就剩下孙儿这么一个男丁了,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若是没了,她家岂不是要在这一代断了香火,后继无人?
要是到了阴曹地府,陪房嬷嬷还如何去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