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悄悄盯着那个小二,苏少爷不像是说谎的人,那小二可疑得很。”她就不信有不喜欢钱财的小二,酒楼的月钱再高,哪里比得上一袋赏钱?
就算没说过,看在银钱的份上也该迟疑一二。
看管家说的,小二回答得斩钉截铁,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管家也回过神来,轻声猜测道:“夫人的意思,这是有人布下的局?”
若是如此,也未免太曲折了一些。
利用苏如安得到这消息,然后陷害苏怀云,间接给王秀咏添了麻烦,被苏老爷迁怒几分。
只是对王秀咏来说,哄回苏老爷并非难事,算得上是不痛不痒的,管家大着胆子猜测道:“此事莫非是针对苏少爷,难道在学堂里得罪了哪位官家子弟?”
王秀咏摆摆手,想得却要更深一些:“老爷如今是在关键时候,多少人盯着那个位子,给苏府找麻烦也并非多少意外之事。我会跟老爷提一提,让他也警惕些,免得中了别人的计谋。”
管家点点头,笑着赞道:“还是夫人想得远,老爷知道夫人如此为他着想,必定能明白夫人的苦心。”
闻言,王秀咏轻轻一叹,有些惆怅道:“老爷如此也是被大姑娘给吓着了,回过神来必定能明白其中关键。”
管家连忙附和一二,这才退了下去。
只是管家还没离开柳绣苑,就见一个婆子匆匆忙忙进去,不由顿住脚步。
婆子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接到了王秀咏的跟前,气喘吁吁道:“夫人,大姑娘丢了东西,正闹着让护院到倾云苑来请罪。”
王秀咏皱着眉头,不明白苏怀云究竟丢了什么,居然这就闹起来了:“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彩晴上前递了一杯温茶,婆子连忙谢过,也没时间细品,直接仰头就牛饮了,这才缓过气来,答道:“回夫人,大姑娘在屋里歇着,没多久就让莲玉去把古琴拿来,谁知道却找不到了。倾云苑里丢了东西,又是大姑娘最喜欢的,这必然是护院的错。只是护院没看见哪个外人进来过,更别提是随意进出倾云苑了,想着可能是古琴收在别处,这才找不到。”
婆子看了王秀咏一看,支支吾吾道:“大姑娘言之凿凿,说古琴就放在一个地方,绝不会挪动。没外人进出,那么偷古琴的就必定是府里的人,让护院今天之内把贼人找出来。”
“简直胡闹,大姑娘这才伤着没好,郎中不是让她小心歇着,怒急攻心,对身子骨可不好。”王秀咏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又道:“此事重大,不能瞒下,你这就去书房告知老爷。”
婆子应了,很快就出去了。
管家尚未离开,这又回来,听了大半,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苏怀云分明是怀疑府里的下人偷了古琴,收拾倾云苑里的丫鬟婆子还不够,根本就是怀疑整个府里的人。
难不成大姑娘还想把其他院子的下人都抓起来盘问,这还把王秀咏放在眼内吗?
简直是肆意妄为,管家见王秀咏带着彩晴出来,小声说道:“夫人可不能容着大姑娘胡闹,要是传出去,怕是要坏了老爷的大事。”
评定在即,苏府可不能闹出什么事来。
多少眼睛盯着这里,就想要抓住苏老爷的把柄。
要是被别人得逞了,苏老爷就快到手的高升便要化为乌有,下一回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秀咏微微颔首,也是叹气:“大姑娘素来懂事,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感叹一句,慢吞吞走向倾云苑,不意外在半路遇到了匆忙赶来的苏老爷,连忙迎了上去:“大姑娘这事原本不想闹到老爷跟前,只是大姑娘如今正大发雷霆,怕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便要劳烦老爷出马才是。”
苏老爷在书房呆了一会,已经没之前那么震怒了。
毕竟是底下的孩子给王秀咏添了麻烦,说到底她也是担心苏怀云,这才会告知他此事。
思及此,苏老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对苏怀云也有些不满起来:“刚闹腾了一番,伤口还没好,这又闹起来了,像什么样子!夫人也是,可别宠着大姑娘太过了,总归要严厉些,免得她越发不知道分寸。”
“老爷教训得是,只是我并非大姑娘的生母,话说得重了,叫孩子跟我离了心便不好了。”王秀咏温婉地低着头,带着几分娇弱,叫苏老爷怜惜得拍了拍她的手背。
“辛苦夫人了,我知道让夫人为难了。”
两人正说着,却见如箐面色苍白地跑了过来,看见他们,顿时双眼一亮,匆匆行礼后就开口道:“老爷,夫人,大姑娘让府里的下人都到倾云苑去,路姑娘不乐意,过去跟她吵了起来。奴婢为难着,实在劝不动路姑娘。”
苏老爷挑眉,不悦道:“丢了东西,这就把府里闹得天翻地覆,大姑娘怎的变成这样的娇蛮任性?”
他加快脚步去了倾云苑,看见闹哄哄的一群下人站在院子里,有些沉默着,有些脸色茫然,还有不少急着求饶。
“都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散了。”
苏老爷呵斥一声,下人抬脚要走,却见苏怀云被莲玉扶着出来,冷笑道:“贼人还没找到,谁说让你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