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简旭如常,“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只是现下,毕竟有外人在场,你们不该走得太近。”
简旭的话给了简竹提醒,从边城到海城的这一路上,她因为太过紧张,所以忘了这层关系,直到这时候觉得不妥,才赶忙与顾容昊保持距离。
简竹看向简旭,“哥哥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简旭见顾容昊一副恨不得乱刀砍死自己的模样,可碍于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他虽然生气,但却没有办法反驳,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
这时候顾父的电话突然打来,找的是顾容昊,没说到几句,后者被逼无奈,纵然一千一万个不放心简旭这只狐狸,但父命难为,还是只有先下楼去。
简旭赶忙靠近,这时候才故意压低了声音,在简竹的耳边说:“出事之前,温礼乔一直都在申城,这个你知道吗?”
简竹点头,“我知道。”
“明面上他是被‘通润’调派到申城,处理旧城改造的项目,但是实际上,他却来了我们家,他向爷爷提亲,说要娶你。”
简竹霍地瞪大了眼睛,再扭头望向病房里的男人,不过是一夜之间,他的头发都没了,而且还那样憔悴,浑身都是伤。
那样矜贵的一个人,从小含着金汤勺出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个人。在认识她之前,他何曾对哪一段感情用过真情?且看他处理跟冉雨菲之间的关系,她就一直觉得,他不是个会对感情认真的人。
简旭又在旁边道:“他说他知道你同顾容昊的关系,他已经向他堂姐求证了,知道你是因为当年做错了事情,所以才会迫不得已留在顾家。他说他也明白这件事的厉害关系,不是你们谁说想断就能断得了的。这件事情因为牵扯上两家人的利益,所以他不能单方面地要求你。他说他想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最终决定向家人申请,以工作的名义到达申城。他说他就是来见见你的家人,想办法减轻这种厉害关系。”
简旭话里的信息量太大,简竹的脑袋里都是浆糊,这时候更是混乱得理不清。
温礼衡安排完温母入院的事情,又差人先将温兆康送回酒店休息,才走近病房前的这对兄妹,不冷不热地道:“开个价吧!先前我在顾家说的话都是真的。”
简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他说过的哪句,只是这时候她实在不高兴谈这件事情,“你是礼乔的哥哥,他之前也最敬重你,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你却用他来胁迫别人!”
简竹在温礼衡的眼里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所以他直接抬眸看向简旭,她搞不清楚状况,可是这里总有比她更懂状况的人。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对于温礼衡来说大概就只有两种意义。
一个是贵的,一个是不贵的。
统共是要花到钱上的事情,他就压根儿都不在意。
可是简旭不只是个搞得清楚状况的人,更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之前他用简竹要挟过顾容昊,本来以为不会成功,后来才发现好用得很,所以眼下他还需要权衡,看看顾温两家他到底得罪谁家比较能够占得到便宜。
简旭没有搭腔,简竹更是生气,她冷冷看向温礼衡道:“你不用去看我哥哥,过去是我不懂事,所以需要他为我拿主意。可是今天,就是现在,我已经满二十岁了,我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用不着去看别人!”
“那好,我也开门见山,总之礼乔是为了你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弟弟,从小到大都从未如此认真对待过一个女人,你算是第一个,所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让他给我醒过来!”
简竹也想他能够清醒。
想当初他因为撞破自己与顾容昊的事情,那样痛心,那样愤怒。他一声不吭去了申城,回来就来见她,他说有话要对她说的时候,她甚至害怕被顾容昊看见,要他赶紧消失——曾经那么傲娇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突然就为了她变成这幅隐忍的样子?
她想起自己同顾容昊相处的模式,因为太紧张和太在意一个人了,所以才会小心隐忍,即便她一次机会都没给过他,可他还是奋不顾身用他的命换了自己。
“我也希望他能醒。”因为她还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和“谢谢你”。
“在去申城之前,他一直是我爸妈的好儿子,我的好弟弟。记忆中,他从未因什么事跟我们红过脸。可偏偏是去申城的那次,他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就说要离开边城。我妈怎么劝都劝不住,还有他偷偷跑回边城的事情,家里也没人知道,要不是你们在公海上发生了事故,我想我们也不会知道他因为你又回了边城。”
“……”简竹怔忪,原来这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所以,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若是他一直不醒,你就准备嫁给一个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