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
“清浅……”
邻里看到夏清浅进来,面色感慨,纷纷让出道。
“爷爷?”夏清浅不敢相信,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爷爷,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
油尽灯枯。这个词在夏清浅看到爷爷转过来的脸时猛地窜进了她脑子里。
夏清浅坚定地晃了晃头,伸出手握住爷爷伸过来的枯柴一样的手,夏清浅都不敢用力,生怕稍微使点劲就能把那只手握断。
“浅浅,爷爷老了,不能保护你了。你……咳咳咳……”爷爷冲夏清浅虚弱一笑,本想交代几句遗言,可一说话却咳得停不下来,表情更是痛苦。
夏清浅看着心疼,相依为命这么久,她在这孤身一人,只有爷爷一个依靠,她不会做饭,再忙爷爷也会帮她把一日三餐准备好。原本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爷爷怎么会这样?”夏清浅猛地回头,眼含热泪地看着那些也在偷偷抹泪的乡里。
“乡长他……”
“浅浅哟,你不知道,乡长他年纪大,却非要……”
“事情是……”
十几个人同时开口,庄稼人嗓门大,性子急,说了半天,夏清浅是一句也没听清,反而这些人吵吵嚷嚷让爷爷咳得更厉害了,一只手紧紧拽着夏清浅,急着要说话。
夏清浅也顾不得问什么,紧紧回握住那只温度渐渐流失的手,“爷爷……”
她一向没有眼泪,这时候眼泪却忍不住蓄满了眼眶,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快让开,都围着干什么?”中气十足的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众人回头,一看是那个脾气古怪的何郎中,纷纷面色尴尬地让开道。
何郎中拎着药箱走过来,略微一看爷爷的面色,眉头一皱,伸手抓过他的手腕一把脉,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救了。油尽灯枯。”
夏清浅一听,两只伏在床前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何郎中医术高明,精通风水玄学,自称赛华佗,胜刘基,所以虽然脾气古怪,在天元乡却及受尊重。他说没救,自然是救不得了。
“哎,生死有命。”何郎中拍了拍夏清浅的肩头,拎着药箱就出去了。
他还没走出大院,爷爷就彻底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并无太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