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天一旦起疑,就会像患了强迫症一样地去查、去防,他过后真是越想越不舒服,于是派出他手下的密探去全面调查棠妃最近几个月的生活起居,越细越好。
这一查,就查出大问题了,关于“棠妃有男人”的流言,在他出宫后就在宫里蔓延开来,还有人亲眼看到有男子出入她的寝宫……
如果是别人告诉凤九天这些消息,凤九天在怀疑棠妃的同时也许还会怀疑别人的居心,但他的密探暗中去调查得来的消息,他却是相信的,自认那才是他亲自调查到的结果,可信度高。
“那个男人是谁?”他听了密探的报告,脸立刻黑了,阴恻恻地问。
几个全身黑衣的蒙面密探互视几眼,战战兢兢,支支吾吾:“这、这个……奴、奴才不敢说……”
他们暗中偷听和用计询问了好多所谓的“目击者”,得到的名字令他们自己都感到害怕……
“有什么不敢说的?”凤九天拍桌子,威严和唳气,暴射开来,“朕要你们说你们就说,否则就是违抗君命!你们想违抗君命么?”
说了危险,不说也危险啊!几个密探在心里哀叹着,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道:“奴才们数次打听,听、听说有一名男子数次出入艳棠宫,这名男子好、好像是……”
他们全身都冒出冷汗来,那个名字,实在一字万斤,压得他的心脏沉甸甸的,舌头也沉甸甸的。
凤九天猛拍桌子:“好像是谁?”
几个密探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他、他们说是太、太子殿下……”
死寂。
汗水从额上渗出、流下的声音,显然如此清晰。
皇上在想什么?他们不敢抬头,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皇上现在的表情。
但是,虽然看不到,但那股子阴狠的怒气和唳气,却是如封闭锅子里沸腾的滚水一般,灼热烫人的蒸气无处不在,蒸得他们汗如雨人,呼吸不顺。
好久,凤九天的声音,才如冷酷的冰雹一般从天下砸下来,无声地砸出巨大的窟窿:“朕现在就让棠妃过来服侍朕,你们趁棠妃不在的时候,好好搜查艳棠宫,看看那里有没有男人的东西。办得利落点,露了风声,朕诛你们全家。”
还好,没有被当场拉下去砍头!几个密探绝对不敢再多停留哪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立刻领命退下。
密室一片死寂。
凤九天坐得直直的,宛如一尊雕像般僵硬,但他的双手,却在不断地颤抖,怒气有如洪水,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咆哮奔腾。
棠妃也好,太子也好,他们最好祈祷不要让他的人发现什么证据,否则,不管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儿子,他一个都不放过!
凤影玄,他的第三个儿子,也是他已故的、唯一皇后的第三个儿子兼最小的儿子,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人有足够的资格继承皇位,别让他太失望才好!
没过多久,棠妃带着几个侍女过来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再次得宠的女人,再次惊叹于她的风情和娇媚。
他微笑着,像往常一样拉着她坐下,与她一同饮酒调笑,她还半解罗衫,只着薄衣,给他跳舞,举手投足、回眸轻笑间尽是风情无限,他笑着,心里却想起了她之前的憔悴容颜,果然是男人的滋润么?
太子年少俊俏,风流多情,想必很对她的胃口吧?像她这种**无底的女人,失宠多年,怎么熬得住那样的寂寞?
他在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是那般宠溺的眼神。
次日凌晨,棠妃仍在沉睡,他已经进了密室。
几个密探已经跪在那里等候,他冷冷地道:“查到什么了?”
几个密探抱着必死之心,捧上在艳棠宫搜到的东西:“颤皇上,这是奴才在艳棠宫棠妃娘娘的枕头里发现的东西,请皇上过目……”
那是男人用的发带。
高级丝绸的料子,镶着金丝,绣着四爪金龙,典型的皇室用物,而能绣四爪龙的,在这皇宫里,只有太子。
凤九天死死地盯着这条发带,良久不动,全身却在隐隐地颤抖——因为愤怒!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所有人都想抢他的东西,都在欺骗他和背叛他!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
大的是这样,中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都封他们为太子了,他们还不满足吗?还想抢他的东西吗?
真是贪心不足!真是违背人伦常理!
凤影玄,他与皇后所生的第三个儿子,当年,皇后因为生下他时难产,此后身体就一直体弱多病,几年后就撒手人世,去世前,她求他向她保证,一定会善待她的儿子们,就算他们的孩子将来做错了事,他也要手下留情,绝对不可以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