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虎奴的伺候下喝了药,正要问虎奴闻伢子要了多少赎金,门却被敲响了。
“一定是莫校尉与赵都尉!”虎奴站了起来,他知道卫新咏不知道赵都尉是谁,开门之前解释了一句,“赵都尉是西凉军在盘州找公子的首领。”
这两人进门后,看到卫新咏醒了,很是高兴:“公子可算醒了!”
卫新咏淡淡的跟他们敷衍了两句,就问起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处?毕竟有赵都尉这个陌生的外人在,卫新咏本想直接问赎金就换了个问法。
结果虎奴抢先道:“这都亏了赵都尉,赵乾那厮,明知道咱们在找公子,却暗自下令寻到公子之后,先送到他手里去!导致咱们根本不敢透露公子的特征!还是赵都尉发现雍县闻伢子忽然攻占了县城,抢了城中药铺的镇铺之宝、一株五百年的山参!那雍县药铺乃是青州苏氏产业,寻常流民岂敢打主意?赵都尉知道公子所用之药里须以老山参为主,就派人去盯着那闻伢子,却发现他竟去了赤树岭……这才发现了公子!”
卫新咏皱眉道:“那么闻伢子怎么说的呢?”这么说来闻余兰却是骗了自己?所谓分老山参与荷包蛋给自己,跟给她那个什么大哥积德毫无关系,却是闻家为了稳住自己故意这么讲的?甚至还特意扯上青州苏氏来让自己欠这个大人情?
那样热情的小姑娘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心下就有些淡淡的怒意。
“闻伢子也被吓了一跳。”又是虎奴抢了话,连哭带笑的道,“去了赤
树岭才知道,赵都尉只猜对了一半——闻伢子打下雍县,抢走那支老山参,却是为了救他的儿子!好在公子当真在赤树岭,不然……”
他擦着泪,道,“知道是闻伢子的妻儿救了公子,赵都尉给了他们一批粮草,等把公子送回帝都后,小的再跑一趟去谢他们!”
显然他是以为卫新咏问起闻伢子来是给救命恩人要好处了。
虎奴还担心卫新咏要亲自回去谢恩人,委婉的截断了他这样的打算。
卫新咏沉默了片刻道:“那我是怎样昏迷的?”
“公子早先病就没好,这些日子流落在外,也没个体贴的人照拂,能不出事吗?”说到这个虎奴就带着气愤念叨起来,“公子心里不好受,小的也知道。可公子再不好受,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这次若不是赵都尉明察秋毫,小的简直不敢想象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公子!那赤树岭可是几年都难得跟外头走动一次的!”
赵都尉跟卫新咏没什么交情,他到盘州来也不过是领了沈藏锋之命,此刻见卫新咏醒了,就要回去着人禀告沈藏锋,可无心听他们主仆情深的经过。所以趁这个话头呵呵一笑,道:“这都是卫六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与下官何干?哦,虎奴说卫六老爷需要老山参入药,下官方才打发人出去找了,如今也不知道回报不曾,下官先去看看?”
“有劳赵都尉了。”卫新咏朝他点一点头,赵都尉拱了拱手,便告辞而去。
莫彬蔚却没走,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卫新咏:“闻伢子之妻说你在那赤树岭里早就醒了,却为何不托人找我们?”
卫新咏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片刻后才道:“回头再说?”
“回头再说,你先好生将养吧。”莫彬蔚跟他对视片刻,到底收回了目光,沉声道。
他出了门之后,虎奴想说什么,卫新咏却叹了口气:“回头再说!”
“……是!”虎奴只得讪讪的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卫新咏在距离赤树岭最近的小县城里休养了好几日,用掉了数支老山参,大夫才认为他病情暂且稳定、可以赶路了。
这个消息让赵都尉跟莫彬蔚都松了口气。
他们不仅仅担心卫新咏的身体,也担心赵乾——赵乾本来就在向雍县方向移动,当然雍县离他们暂时落脚的这个小县城还有点路。问题是赵乾可是裹胁着十几万流民移动的,哪里是一个县能够完全吃下来的?
就算吃得下,左近还不能受影响?
赵、莫虽然都带着精骑,不见得怕了赵乾,然而带着一个不易移动的卫新咏却束手束脚了。
即使赵乾暂时应该不想跟朝廷发生冲突,但这种把性命寄托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肯定不是赵、莫两个人想的。
所以卫新咏一被认为可以赶路,他们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备好了车、雇了人。
只不过他们才预备好要出发时,探子却来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