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完沈聚,朱衣也陪着贺氏过来了,果然贺氏昨天是为了朱磊而来的。
此刻问候之后,她也不兜圈子,直接说起朱磊即将回帝都的事情:“早先燕州才闹民变那会,就托人带过信让他赶紧回帝都来,免得局势混乱,他恰在那里遇见什么危险。可这孩子当时在幽燕已经混出点薄名来,少年心性,颇舍不得这份虚名,又恐人说他怯懦,故而坚持不肯回来。一直到这回,他师父动了怒,这才乖巧起来。这不,前两日写来信,说已经在路上了!”
卫长嬴笑着道:“江伯的武艺是极好的,姑姑也不要太为朱磊操心了。再说如今人不是要回来了吗?如今这世道,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旁的啊那都是次要的。”
“这个……”贺氏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有些赧然的道,“他回来是回来了,就是……就是惹了些麻烦!”
“我记得朱磊是个极孝顺江伯的人,他怎么会惹麻烦呢?”卫长嬴微微惊讶,还以为贺氏是替朱磊谋求好前程来的,原来竟是朱磊惹了麻烦,请贺氏来求助的!
正在卫长嬴揣测朱磊是失手杀了人还是故意杀了人还是特意杀了人时——毕竟侠以武犯禁嘛——不料贺氏却道:“其实,朱磊也是好心借了条帕子给那女子,决无他意。奈何那女子的家人倒是看中他了,拿了这个做借口,非迫着他负责不可。朱磊对那女子并无他意,两人之间也是清清白白,自然不肯答应。结果这家人家就此缠上了他,朱磊烦不胜烦,之前跟他师父说了,他师父倒是觉得那女子不错。朱磊在信中苦劝无果,就私下写信向婢子求助。婢子却要求少夫人帮一帮了。”
“原来这小子惹的不是旁的祸,是桃花债?不过我记得这小子生得少年老成,可不像是会容易被看中的人啊!”卫长嬴心里嘀咕了句,有点啼笑皆非,面上仍是和颜悦色的道,“这种事情姑姑怎么要我来帮了?”
以贺氏的泼辣,还会怕这种人?
但贺氏却还真没办法,道:“
少夫人您不知道,那家人家极是难缠不说了,关键是朱磊他的师父认为这门亲是可以结的。”
“那么如今不愿意结这门亲的就是朱磊自己了?”卫长嬴心想江伯怎么这样?是个女子就想给朱磊聘下来,之前的余氏是这样,现在这连名字还不知道的女子也是如此……他就这么怕朱磊娶不到媳妇吗?心里哂笑了一回,她道,“姑姑以为呢?”
贺氏道:“婢子可没见过那女子,但听朱磊在信里描述,这女子固然出身庶族,但家中却是豪富,在幽州也是有些声名的。若是这女子自己追着朱磊不放,尤可以说是女孩子家一时发痴,犯起了糊涂。但她的家人么,不是婢子埋汰朱磊,但朱磊虽然好,也确实没好到随便哪家做长辈的见着了他,都哭着喊着要上赶着把女儿许给他的地步。”
卫长嬴也是这么怀疑的,就问:“那姑姑的意思?”
“婢子想着或许他们知道朱磊尝蒙少夫人庇护照料一事?”贺氏道,“总之必有内情。”
话到这儿卫长嬴也听出来了:贺氏这次把朱磊这被人逼婚的事情说出来,其实也不仅仅是求助,也是表态——不管逼婚朱磊的人有没有问题,横竖贺氏这里是对卫长嬴忠心耿耿毫无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