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远在凤州坐着收钱、因为卫长嬴是未来沈家主母,即使如今矿上主事的是沈家老仆跟卫新咏的人,想来也不敢太坑了的瑞羽堂,要负责在接下来的乱世里保护玉矿的沈家拿这三成简直是名门良心了!要不是有卫长嬴这一层关系在里面,沈家一准会趁着乱世全占下来!
所以此刻众人都是意味深长的笑:“新咏却也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锋儿不过点了个醒儿,怎的就要给到三成矿权?下回见了我可要说他一说,不作兴这样宠着晚辈的。”
苏夫人话音才落,刘氏未语先笑道:“母亲,依媳妇看,您就是说了卫家六叔也未必会听——您想,三弟妹乃是卫家六叔的侄女儿,卫六叔要疼侄女侄女婿,您还能拦着不成?”
端木燕语也淡笑着道:“大嫂子说的是,咱们家跟卫家可是姻亲,谁不知道三弟妹在娘家的得宠?卫家六叔又是出了名的仗义疏财之人!”
苏夫人也不过是说说场面话——本来么,卫新咏又没娶妻,他见沈宣还方便点,见苏夫人机会可就不那么大了。因为他跟苏夫人是同辈人,即使到太傅府,也没必要每次都拜见嫂子。他又是年轻俊美的男子,苏夫人见他可是不太方便。
既然很难见着,又怎么个说教法?难道苏夫人还要特意打发人跑去卫新咏处说不成?沈家又没打算把这份好处还回去,这样去说那可是故意羞辱他去了。
因此媳妇们凑趣之后,苏夫人也不提这个事了,问了几句路上光景,就关心起远在西凉的沈藏珠、沈舒西并沈舒颜三人来。
卫长嬴打从跟丈夫、长子团聚之后心情一直激动得很,到此刻才觉得奇怪:怎么裴美娘没过来?不说裴美娘这两年跟太傅府这边处的还不错,就说裴美娘那
为人,纵然跟这边没处好,为了立刻知道女儿沈舒西的近况她也会厚着脸皮跑过来一起等着自己的。
倒是苏夫人这边未必拉得下脸来赶她走……
但此刻堂上却只得太傅府的人……
心里猜测着,卫长嬴嘴上不停,把离开时沈藏珠几个的情况详细说了一番——沈舒颜忽然不能动身的缘故,是早一步就打发人送信过来与端木燕语说明的。
此刻端木燕语再三确认过女儿平安无事,只是因为解毒之后身体虚弱,承受不起长途奔波,不得不留在了西凉,松了口气,就恨恨的道:“这小东西越发的胡闹了!早先我听说三弟妹宠她,就想着她可别恃宠生骄,欺负三弟妹舍不得下重手管教她!不想她竟然胆大至此,胆敢假传命令欺骗六弟也还罢了,居然连毒蘑菇都乱采乱吃!亏得曹小姑娘无事,不然却叫我如何与三弟妹交代?”
卫长嬴自然要道:“二嫂子千万别说这话!要说交代,我这一路都觉得没脸见您才对!这小孩子不懂事再寻常也没有了,不然怎么会需要大人来看着他们呢?论起来还是我不好,那几日光顾着收拾东西,竟没看好她们!结果闹得启程在即,两个孩子竟不能奔波!生生的把颜儿撇在了西凉!”
“正好叫她在西凉好生反省反省。”端木燕语紧紧攥着帕子,面上却气愤的道,“只可惜又要辛苦大姐姐!这不争气的东西,回来了非给她些颜色看不可!”
因为端木燕语素来有教女严格的名声,此刻她说这要严惩小女儿的话,苏夫人可不敢听听就算了,一边抱着小孙儿,一边就微蹙了眉,不冷不热的道:“长嬴都说了,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也寻常。好在季去病因为其子的缘故,也正在西凉,人不是救回来了?再说有珠儿在那边,也不怕没人教养她,还有西儿可做伴……无非就是分别久些而已!女孩子家金贵,颜儿又素来聪慧,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等她回来了,你好好的跟她讲道理,兴许她经过这一回早就知道轻重了呢?一味的苛责,亲生骨肉都要成外人了!”
这番话说得端木燕语怪下不了台的,面红耳赤道:“母亲教训的是。”
刘氏这出了名的贤惠的大嫂子就出来圆场,含笑道:“二弟妹这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了,只是颜儿年幼娇嫩,怕是不能很好的理解二弟妹的做法。”
“大嫂子说的是,颜儿如今年岁长些,却是越来越懂事了。其实这次中毒,一来是我照料疏忽,二来也是那林中的毒蘑菇生得委实太像无毒的几种蘑菇了。不瞒嫂子,后来我问过当地之人,据说那边土生土长的老人,有时候也不见得能分清楚呢!伊人说起来还是跟随着季老丈及季神医这样的人学过辩识药材的,她在夜间都没能认出来,否则也不会有这一桩事儿了。”卫长嬴知道这二嫂子心眼小,可不敢说什么沈舒颜经过沈藏珠与自己的宽慰开导,现在已经想开了很多云云……端木燕语一准会认为这是转着弯骂她连亲生女儿都不会哄!
所以她拿了沈舒颜的年纪来说话,又提了毒蘑菇的事情把话题岔开,顺势道,“但颜儿最初摘那些蘑菇也是觉得其味美。”就向苏夫人道,“媳妇听说之后,打发人弄了些尝了,确实比咱们帝都这边的更好。因此就着人收了些,都是季神医与黄姑姑挨个看过无碍的。只是辰光仓促,东西却不多,只能给父亲母亲及嫂子弟妹们尝个鲜了。”
苏夫人提醒道:“也别忘记你们叔父那边——美娘才怀了身孕,这两日正觉得吃什么都不得劲呢!”
“四弟妹有身孕了?”卫长嬴喜道,“这可真是件大喜事……母亲您放心罢,叔父那边媳妇哪能忘记?都备着呢!”
怪道没过来等着自己抵达好问沈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