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威不服气,站起身来:“我怎么不懂?父皇,就是因为这里面事情太多,咱们才应该谨慎,不能再惹急了他们兄弟了。”
高湛听他这么说,觉得里面还有些文章,他看着仁威,以确定这家伙是不是说的心里话:“你倒是给父皇讲讲,他们兄弟怎么个不能再招惹法?”
“父皇,现在高孝瑜和高孝琬都死了,这高孝瑜你是知道的,名声大又同父皇交情太过不一般,恃才自傲,父皇杀他许是有不忍,但是更是忌惮百年以后哥哥制不住他。”他说得一本正经,其实这些都是从一些王公大臣那里听来的,自己稍加润色而已。
高湛眯着眼,嘴角微微有了笑意,以前只道仁威这孩子有勇气,魄力上要比阿纬更胜一筹,现在看来,这个孩子心思也是不烂:“嗯。”他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仁威接着说下去。”
“高孝琬就更了不得,我听说了,就是他挨打的时候嘴里还吼着自己是神武帝的嫡孙,文襄帝的嫡子,可是咱们家的规矩,越是嫡系越不能长久,父皇杀他,就是因为这个‘嫡’字太要不得。”他说得头头是道。
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应了高湛心中的意思,但也说得大差不差,他刚刚那句‘越是嫡系越不能长久’着实让高湛心里颤了一下,他细细打量着仁威,似乎有了一些想法:“仁威,那你再说说高延宗为什么不能杀了?”
“父皇,他们兄弟现在两个最危险的人物都没了,就是杀鸡给猴看也是起到作用了。高孝珩诗书琴画,不会有什么危险,高长恭虽是带兵打仗战功赫赫,可是这个人在朝中很少结交党派,又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听说刚开始家奴都要欺负他。”说着,还很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再说这高延宗就更不会了,儿臣素日跟他交好,这人看着性情顽劣,但是不会搞出什么大动静来。父皇你看他三哥还敢私藏个兵器,他也就只能跟一个草人较较劲。”
高湛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可是仁威,不是有句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吗?”一双凤眼里微微含着笑意,似乎有意为难仁威一般。
“就是因为这样,父皇才不能再杀他们。”没成想仁威毫不犹豫地就把话接了过去,“一来赶尽杀绝只会让他们兄弟......”他书读的不多,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词,想了想道,“狗急跳墙!二来也会让人觉得父皇太过斤斤计较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你要是不杀他们,可就不一样了。”
高湛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哦?”
仁威一看这事有门,便接着说道:“父皇不再杀他们,他们现在在悲伤的时候,但是最悲伤的时刻都没有动静,这时候也不会轻易有什么动作,二来,大齐的百姓都会觉得父皇仁慈,之前高孝瑜,高孝琬的事也是罪有应得。”
这话高湛听着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他略略想了一下:“好,就依照仁威说的,朕不追究高延宗就是了。”
仁威立马行了一个大礼:“父皇英明!”这才注意到高湛的脸色一直很是苍白,心里有一些心疼,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皇上,对于他而言,他只是一直宠爱自己的父皇啊。
“仁威怎么了?”高湛看着他问道。
没想到仁威一下子扑到高湛怀里:“父皇......”
他轻轻地笑:“仁威这是怎么了,你可是带着东平军的东平王啊,怎么这个时候倒像是父皇的小公主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仁威骄纵,却是个心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