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初春,天气尚有些寒气扑面。也见不了几只雀鸟,树木也还枯老者,只有极少的地方方有些新芽。但偏偏这样的景色极大的愉悦着我。这种心情只有像我这样重新活过的人才能明白,这样寂寥的景象,却能看到那青翠欲滴的一点,仿若新生。 叮当的声音响起,我便猜到是谁过来了,想这宫中,最喜欢佩戴这些叮铃环佩首饰的便只有清妃的二女儿——环月了。明明清妃的两个女儿中荣乐倒是个难得心思的人,清妃本身能到了妃位说明她也是个有城府的,偏这环月生的倒是比荣乐要更为美貌一些,却是个嚣张跋扈的主。我看着还未走近,便靠近的粉色一角。华贵的宫装,乃是采用的江南颇有名的贡丝——水颜丝勾勒而成。听着名字便可想到丝质若水般轻柔,而且是华丽中的代表。此丝虽是体现公主的身份,倒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但宫中的人却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后来嫁人之后,无意中知晓的。而我就靠着杨树等着人过来。 “大公主贵安。”不错,我为大公主,是皇后所生,嫡女身份,又在一出生便得了称号——平厥公主。只因当年出生之时,当时一受宠的贵女妄想谋害我母后,此事揭发,受三夜酷刑后死亡。,以此警告宫中其他用心不良之人,而我出生当即赐予封号。那位贵女的残酷惩罚和我出生的荣耀均让后宫忌惮和羡慕。其实我明白在我那位父皇的眼中,权势是大于一切的,不过是一小小六品官吏之女,只因其懂得讨人欢心,恰好被父皇遇见罢了。牺牲这样一个无谓的女人,不仅表现了他的威严和对正宫的重视,还使他得到好名声,有何乐而不为呢。 我看着姜环月不言不语,也没叫她身边对我请安的婆子起来。 王嬷嬷是照顾环月公主的清妃的老人了,心中对这浔苑公主有些不满,同为公主,虽是高贵一些,但毕竟自己是清妃娘娘指派的人,竟然对她这般态度,便是清妃那也过不去啊。 “怎的,环月meimei不向我请安吗?”我装作不知的样子,“可是其他公主不都向我请安吗?”我看向带着我的庄嬷嬷。庄嬷嬷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就算她将我看成四岁的孩子,以为我是无意中说出的话,但也懂得抓住这话中的意思了。更何况,“谁是你meimei。”姜环月可不是个委曲求全的主。说起来她也的确算不了我meimei她如今已是八岁了不过在我心里,她也配不上我喊的一声meimei。 “大胆婆子,你是怎么教导环月公主的?”庄嬷嬷立马反应过来,厉声质问道。 王嬷嬷一听这话,当即跪了下来,她懂得若是此事闹大,必然会不可收拾,赶忙说道,“大公主恕罪,是婢子的错,看着环月公主还小,没有将礼仪教全,倒是冲撞了殿下。”说完又转向还一脸茫然的姜环月,“环月公主,还不向大公主赔罪。” 我心中冷笑,这婢子倒是好算计,将这样一件礼数不周,向我冲撞的罪名全推到了年纪小的缘故,若我要追究,必然是不识大体,不懂得体恤庶妹了。不过这可打错了算盘。我走到姜环月面前,眼神轻轻往周围一扫,不枉我挑了这么一个时辰。“环月jiejie,你腰上的这个玉佩真漂亮。”既然她不喜欢,我换个称呼又如何呢。 姜环月忽然有些难受,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又看着姜浔苑握住自己的玉佩,不由得推开了她。 “啊”我一下倒在了地上,能感到手臂也是流血了。“环月jiejie,你为什么推我。” “大胆,环月,你是越来越无理了。”我看着扶起我的人,胳膊抖了一下,便赶忙说到,“父皇贵安。”周围的人也一下反应过来了,纷纷跪到地上,“皇上贵安” 姜博看到自己女儿不自然的反应,便拉起女儿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浔苑的胳膊早已血迹斑斑了。 “父皇你凶我。”姜环月委屈的发脾气,但她却不知,这样无异于自取灭亡。在父皇眼里,我这个受害者还没有叫疼,而她却先告起状了,自然是越发的偏向我,毕竟他可不想要个不识大体的女儿丢他的脸。 “闭嘴。”果然,我心中更加痛快,上一世姜环月可没有少落井下石。 “父皇,是她先要抢我的玉佩。” “环月,闭嘴,别说浔苑只是想看一下,就是她真的想要,你也应该让与她。” “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给她。”姜环月更加不开心了,父皇怎么老是偏帮其他人。 而在姜博心中也越发的对姜环月不满意了。“快去请太医到正殿。”姜博很快带着浔苑走了,但是临走之前还是留下了口谕,“环月公主礼仪失当,行为失德,两月不许踏出殿中半步,罚抄礼仪德行戒律十遍,清妃教育不当,当禁足三月。” 我想着大哭的姜环月和还不知发生何事的清妃,心中痛快极了。当时我将指甲中的杨树汁借观看玉佩时涂到了姜环月的衣服上,而水颜丝即是遇杨树汁会有丝线脱落变硬,因为我用的量很少,因此只会有极少丝线变化,但只要戳破一点皮肤,那姜环月日后才知道那妙用呢。我故意跌倒用尖锐的石头划破皮肤,又选在早朝后不久,一般父皇会此时来逛御花园,让他看见,姜环月便百口莫辩了,更何况她本是个受不住的性子,便会让父皇更为厌烦。我想到此时埋下的因,日后会让清妃三人有更大的果,便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又很快消失不见,日子还有很多,我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