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现实当中的某家早餐店内。 「我说，你能不能不再用这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诡异目光看着我？」被对桌的雪歌盯得背生恶寒，陈辰终於是忍不住举双手投降：「别猜了行不，关於水有月会拿弩炮射杀东方朔燕这件事纯粹是我随口胡扯，其实我真没想过她真的会动手。」 「可是东方朔燕在昨日的守城战中，被长安城的巨弩攻击却是无可反驳的事实，就连水有月事後也私下承认，这是她背後主使的。」拿小勺子搅拌着咖啡，但只是啜饮一口後，雪歌便皱着眉头将杯子连同杯盘一并推到了桌角位置，之所以会在早餐店点咖啡只是一时兴起，但这味道明显不符雪歌心中标准，索性不喝了。 「既然都有当事人可以问，详细情况就别追着我，让我玩侦探扮演游戏了。」陈辰伸手探向被雪歌抛弃了的咖啡杯，然後将之倒入自己的空杯子里头，尽管味道可能不怎样，但总比食物调理机那统一口味要好，外食族吃的就是这个。 两人认识也有了好段日子，雪歌如今也习惯了陈辰捡食的坏毛病，扁扁嘴对此没有多做发言，延续着先前话题道：「试着说说看，要是有道理的话，这一餐我可以请客。」 「如你所愿。」陈辰无所谓的摊开两手，他也算是看出了雪歌对这项话题兴趣十足，否则也不会为了接续话题，拿出请客作为交换条件来。 至於在外吃饭却由女方付钱是否会引起旁人观感，陈辰并不在乎，毕竟他是彻底的男女平等主义者，连萝莉都敢扔坑里了，给女方请客这点小事完全没有压力。 「那麽该从哪里当切入点，不知道你有没有建议？」思考了一会儿，陈辰反倒是对提出问题的雪歌提出问题。 「我想想。」沉吟片刻，雪歌道：「就先从动机开始如何？」 「关於动机这部分，首先把我之前在游戏内随便胡扯的原因忘掉吧，水有月心眼虽然小，可是从之前几乎没听过她主动提起高手榜话题来看，显然对这所谓的排名她并不上心，要说起来她毕竟是课金类玩家，若是真有争夺高手榜的意思，补血药和秘笈等都是可以用钱买来的，绝不至於止步於中等玩家水平。」陈辰在这里稍微做了个停顿，拿起原先装橙汁，现在里头却变成了咖啡的饮料杯放在嘴边，也不喝下，就只是吹着泡泡，好似在藉由这种落在他人眼中显得不礼貌的行为活络脑中思绪。 对於陈辰时不时的怪异举止，雪歌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注意到隔壁桌坐着的熊孩子视线竟是落在两人身上，手里捧着带吸管的饮料杯，神情间还显得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为了避免带坏国家未来的主人翁，雪歌还是轻咳了一声，制止了同桌友人的无聊行径。 停止吹泡泡的行为，陈辰开口便接着刚才的话道：「不是因为被刻意忽视而引起不满，加上在这之前讨论到东方朔燕时，水有月也没有表现出仇恨态度，这麽一来排除掉私人恩怨，动机就只剩下利益驱使了。」 「你刚刚才说过，水有月并不缺钱。」雪歌一针见血的提出了陈辰的矛盾之处。 「话是这麽说没错，不过两者之间可是有差别的。」陈辰摇了摇食指，解说道：「就算是同样的一件物品，对於某些人而言，用自己父母的钱购买以及用自己赚来的钱买下可是代表着截然不同的意义，物品本身的价值并不是重点，他们要的是中间那种成就感。」 「你为什麽会这样觉得？」雪歌很是好奇的问道。 「拜托，富二代可不是只有在外头飙车、泡酒店，又或是仗着家世欺人那一种，实际上很大部分若选择不进入家族事业，在外头工作的话，他们甚至能表现出比其他普通员工更高的热情和能力。」陈辰也不知道为什麽，语气充满了笃定，就好似见过不少真实例子似的：「因为他们不缺钱，所以没有过大生活压力的他们能够选择最符合自己兴趣的工作，薪资和业绩奖金那些则是所谓的成绩单，如果能够达标，代表着就算排除掉家世背景他们也依然优秀，继而获得满足感。」 大概是触动了什麽，雪歌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陈辰的说法。 「唔，扯个题外话吧，老是上负面新闻版面新闻的富二代是一例，前面所举的富二代也是一例，但除了这两类型之外，还有一种较为常见的就是虽然不进入家族企业，但也不投入他人旗下，而是选择拿了家里资助在外独立开设公司，一般来说这第三类最常会出现在经济周刊，或着新闻采访上头。」陈辰把食指放在鼻下揉了揉，笑道：「不过很有趣的是，这种公司有大半只是开设几年就倒闭了，而那名独立出来的富二代最终也是回到家族企业当中。问了认识的朋友，才知道这是老一辈给下一代的特殊历练方式，让他们在外头独立闯荡，撞个头破血流之後，知道离了父母什麽都不是，回来之後对於老一辈的安排自然就不会再有过去那麽大的逆反心理。」 「根据你的说法，水有月攻击东方朔燕的动机是出於利益，还有从中获取成就感，但是利益却是从何而来？」在墨攻中除非是带悬赏的玩家，否则击杀都是不带掉落的。 「嘛，长安可是三个大势力的混杂地带，可是比起两个老牌的工作室帮会，东方朔燕的势力却只是零散的自由玩家组成，之所以聚集在一起，除了是想背靠团体参加活动，一方面也是慕着高手榜第一的名头而来。」陈辰摆了个枪的手势，贴着自己太阳xue：「试着想想，如果第三势力垮台是谁获利最多，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为了保密……不对，是嫁祸？」雪歌略加一想，答案便呼之欲出，自行将之说出口道：「绯色琴键是当时驻守城墙的帮会，如果东方朔燕被弩炮射杀难逃其咎，然而根据常识思考，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如此挑衅高手榜第一，这麽一来绯色琴键就有了将罪行推给不存在的陌生人，甚至说是同城另一帮会派出的人夺走了弩炮使用权，加上有水有月这名自由玩家做伪证，东方朔燕也不好抓着绯色琴键不放，甚至有可能将苗头对准另一帮会。」 「管他呢，反正无论怎麽说，这之後可能引发的争斗和混乱都与我们无关就是了。」陈辰将咖啡一饮而尽，感叹道：「还是自由玩家好啊。」 ──────────── 作者後记： 感谢『翎羽蓝』、『O上官凤凰O』、『穿越符』的打赏。 周一，该求推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