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珩微微一闪,四处避着已经着了魔的魃弩兽,手中的菩提剑指着魃弩冷道:“魃弩,你还是趁早收手吧。”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有回头路吗?”魃弩大怒,从海底一跃而起,仰天嘶吼一声,海水不停翻滚,只见它头顶的黑色花朵,张着尖锐锋利的牙齿,“嘎吱嘎吱”的咬牙切齿,让人听了像是在听铁器摩擦的声音,让人听了一阵发怵,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千万多黑色的曼珠沙华,疯狂的蔓延出来,顺着腐烂恶臭的藤蔓,狠狠的鞭打着百里珩。 百里珩清冷的眸子一沉,他面无表情的挥起菩提剑,散发着银光的菩提剑光芒大盛,空中的气流停止了流动。 百里珩飞入云端,菩提剑又是一挥,拦腰斩断黑色的藤蔓,不消片刻,几万朵黑色的花瞬间枯萎,纷纷撒了下来,坠入到海底后,原本澄澈的海水瞬间化作恶臭粘稠的黑水。 百里珩不再犹豫,他高高屹立在半空中,疏离的眉眼愈发清冷,他双掌结印,一道淡弱的白光从他指尖流溢出来。 不消片刻,白光渐渐包围住了魃弩兽,菩提剑随着白光飞往魃弩的头顶,心中默念封印诀,菩提剑的剑柄轻轻一碰魃弩兽的头顶。 冷冽的海风一掠而过—— 魃弩兽巨大的身体一挣扎,随着一声凄厉尖锐的婴儿啼哭声,魃弩兽巨大的身体在变小,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收到菩提剑的剑柄中。 一场大战只不过片刻便转为白云那般风轻云淡。 冰蓝的身影处变不惊的飘落到横霜剑上,百里珩收回菩提剑,然后,飘逸绝然的乘风而去…… 只留一抹淡香的仙气,随着海风飘到了水中,黑色的海水经仙气的净化,变回了澄澈的颜色。 浮岛南海。 泡泡一觉醒来,揉着小小的眼睛,它吸了吸挂在嘴边的口水。 晶莹剔透的身体扭啊扭,努力的在四周寻找蓝歌,“奇怪,宝宝去哪里了?不会是去哪里玩吧?哼,有去玩也不带上我,太过份了吧。” 泡泡嘟着嘴巴,踢踢腿啊蹬蹬脚,一个人在秋千上玩了许久,始终没等到蓝歌回来,它想了想,决定乘着叶子船飞去找找她。 到了海边,泡泡盘旋在上空一直寻找蓝歌却没有任何结果,它的心里急了,思来想去,它决定用海洋禁术去搜索蓝歌,海洋禁术乃需耗费极大的修为,是通过大海里的小鱼小虾往每个水域搜寻蓝歌的味道,尤其是鱼精的嗅觉尤为灵敏。 泡泡仰天长鸣一声,像是在诉说一种古老的语言,声音空灵而梦幻,一阵阵声波让澄澈的海水泛起了细碎的涟漪,不过片刻,四面八方涌来上千条小鱼小虾,它们从水里一跃而起,浪花朵朵,一只红色的灯笼鱼用海洋族的语言问:“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么?” 泡泡虚弱的潜在水里,“我有件事情让要你们帮忙,你们,可曾在哪个水域看过蓝歌?” 灯笼鱼眨眨眼睛,“蓝歌?是那个小女孩啊?你等会,我去问问我的兄弟姐妹们。”说着摇摆着漂亮的鱼尾潜入海底,一群五颜六色的鱼群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泡泡紧张的望着鱼群,生怕听到什么不幸的事情。 “找到了找到了!”一只灯笼鱼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它浮出水面,将蓝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蓝歌与尊上遇到了五百年前的魔君,并且又被他掳走了。 泡泡惊讶的又问:“那她现在在哪里?” 一只肥胖的灯笼鱼道:“泡泡,泡泡,我知道她在哪里!她,她在雾水城!” 雾水城?是那个尸城?不是吧,那里可是丧尸栖息的地方,霍君为什么要带蓝歌去那个恶心的地方? 向它们道谢后,问完了所有,泡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桃花房子,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将桃花房的家具啊,被褥啊,还有它的衣服啊,都通通藏在了虚里。 到了夜晚,泡泡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往雾水城迸发了。 两日后。安如水等人一路找寻贾平的下落都没有任何结果,垂头丧气之际,眼尖的弟子发现浮岛上空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弥漫的妖气渐渐褪去了。 到了第二天。 海边迎面飞来一只红色的纸鹤,安如水施法接住纸鹤,纸上写着:雾水城加急,速来。落款是何云飞。 安如水沉凝片刻,叹道:“玉琢峰那里的弟子传来消息了,让我们速到雾水城支援他们。” 鸢儿红着眼睛扬头一望,果真是何云飞写来的,一般修炼门派的用于传信的便是纸鹤,红色一般代表十万火急的要事,她心中一股哀怨涌上来了,为什么贾平师兄未找到便要出现这种事情? 安如水皱眉,毕竟小平子是太白山的弟子,又是她的师弟,他找不到了,她的心里也很着急,可如今有要事在身,太白弟子不可托词。 安如水决定为了不耽误前往雾水城的事情,悲伤的太白山弟子只好沿路做记号,在树上刻着太白山的专属符号,希望小平子能追上他们,于是众人都苦着一张脸,心里一片哀伤的踏着飞天剑往雾水城赶去了。 ……… 深海。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蓝歌耸拉着眼皮儿,头也不抬的问。 就在这几天,蓝歌已经逃了无数次了,每次不是逃不出去,就是你在半路给抓了回来,反正不管她怎么变着法子逃走,还是逼着他放她走,所有的结果只换来他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蓝歌仰天无语…… 霍君不语,只是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件男式的袍子丢给蓝歌,他懒懒的开口道:“给我穿这个。”总的来说,他不想看到任何有关于百里珩的东西,就算是衣服也不行。 蓝歌别过头,冷哼道:“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霍君伸出修长的手指,使劲在她圆润的脸上掐了一把,软软的,手感不错,他懒懒的微笑着:“好,不要也行,看来你这么大了,连穿衣服还不会,这可不行,那要不然我帮你换吧。” 蓝歌挑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袍子,咬牙切齿道:“不必了,我有手有脚,不用你帮!” 三天了,三天了,她已经被所谓的魔君带到了一片荒芜苍凉的郊外,她也不知道霍君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两人从深海游到了一片浅水区,脚下的水泡咕咚一声碎了,蓝歌惊讶得瞪大眼睛,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湖边了! 可四周的水域都是浑浊的一片,水面上的芦苇都枯萎了,湖岸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动物的尸体,干涸了的血迹经过风吹日晒,发出一阵阵恶臭腐烂的尸体味,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肥蛆虫从尸体堆里爬来爬去,煞是恶心。 蓝歌心里一阵反胃,差点就把胆汁吐出来了。 再转过头时,却发现原本霍君穿的黑袍换成了浅紫的袍子,玉带束腰,慵懒绝然,桃花眼在阳光下散发出一股温和慵懒的气息,紫色的长发用缎带微微一束,留下一半随意披散,每走一步,极长的紫发摇曳生姿,衬得他原本阴冷俊美的脸上平添几分儒雅,绝色的容颜让天地间失去了颜色。 不得不说,今日的霍君,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上次那个青色头发的霍君又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还是那天……让人不齿的yin贼! 其实在前几天,她真的有股冲动想把他杀了,不仅仅是霍君冒用人的身份差点玷污了她,更是因为风晴雨澜。可是,霍君就像一个迷,像团雾水,让人永远无法琢磨,自从他在水里救了她以后,蓝歌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的怨念少了那么一点点。 她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霍君在漩涡里的一救之恩,她自然是明白的。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霍君,很有可能不是和传说那样,他的事,她应该怎么处理?唉,好郁闷,好纠结,做人难,想要做个理智的人,更难。 蓝歌皱着眉头,终于发现天下真是乱套了,这里四周都是高耸的山峰,可令人不解的是,植被稀稀拉拉的,就算仅存的几棵树也像生病似的,跟蔫了的黄瓜一样,整棵树歪扭的往下倒,仿佛随时要倒地。 越往前走,穿过一座城门,到了有房屋的地方时,正在发呆神游的蓝歌,脚下不稳,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绊倒在地,抬眼一看,突然“啊”的大叫一声。 下意识的爬起来,她惊恐的捂住嘴巴,结巴道:“死,死,是死猪!”原来,刚刚把她绊倒的是一头死猪。 霍君走过来,慵懒的紫眸撇过去,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不过是一头畜禽罢了,有什么害怕的。呆子,你的胆子还真小。” 蓝歌心里发怵的瞪着霍君,没有一点好语气:“关你何事!” 两人继续往前走。 天依旧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死寂得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