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当年,屠苏大婚,无情谷送来给……”芙蕖突地住了口。
“送来给依依的。”风晴雪垂下眼睑,叹了口气。
“晴雪……对不起……”芙蕖喃喃道。
风晴雪自镜中看见芙蕖面有不安之色,轻笑道:“本是事实,与你何干呢?……这妆盒真是精巧!哪里得来!”
芙蕖见风晴雪赞那妆盒,不由满面得意之色:“是大师兄自桤木族神工那里得来!世间只有两个!精巧无双!这木头实在非同一般,是上古神木!这些胭脂、水粉、花汁,放在妆盒中,便是一万年也如新制的一般!”
风晴雪奇道:“只有两个?”
“自然只有两个!因着大师兄昔年救下桤木族族长独子,桤木族神工特意为大师兄所制!另一个在我那里!”芙蕖骄傲之意溢于言表!
“你一个,我一个?”风晴雪怔怔道。
“是!你一个,我一个!”芙蕖伏在风晴雪耳边轻声道:“便是依依也没有!……你莫要胡思乱想!屠苏待你情真,他只是愧疚难安。一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假以时日,他的心终将回到你身边,也许,从未离开。”
风晴雪抬头看着芙蕖。
芙蕖微笑道:“我甚么都明白!可我想得开!大师兄也如屠苏一般,心里也难忘依依。可是,就是你我,也忘不了她啊!大师兄想要把阴阳洞留给依依,丝毫不变……依依的梦想其实很简单,也很可怜,她就想要简简单单、任心而活……可是天意无情……多谢她以自己的魂魄令你我重生!我接受她的好意,会好好代她活着。我会和大师兄一起,为依依保留、守护那一片干净简单的世界,也算我们的一点念想和……回报。”
风晴雪自镜中收回目光,看着芙蕖:“你不介意大师兄心里有别人?”
“介意甚么呢!”芙蕖摇摇头,轻笑道:“她已然没了,心里有没有她,有多重,又如何?终究都是你我的!只要心里眼里有我们,便完完全全都是属于我们的!”
风晴雪垂下头,面有黯然。
“放开心胸,坦然面对,只会让我们离他们更近。而她,只会渐渐淡出去,最终成为一个回忆。晴雪,记住,永远不要试图和依依一争高下!”芙蕖拉起风晴雪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因为,和一个死人争,活着的那一个永远只会是输的那一个!越是计较,输得越惨!”
芙蕖手中暗暗用力,风晴雪终于抬起头,看着芙蕖点点头。
“依依从来都是个厉害角色!”芙蕖紧挨着风晴雪坐下,低声道:“她虽没了,却让自己活在所有人心里!真是胜负难论!她的大度,她的牺牲,让自己牢牢占据了大师兄和屠苏心里最重要的一角!我们若想与她真正一较高下,只能更大度,更坦然,让那两个男人,面对我们的时候,也一般心存愧疚,我们才能与她真正站在同一高度,再决雌雄!”
风晴雪见芙蕖说的认真无比、如临大敌,一改往日模样,不由轻笑出声。
“看这两个妆盒,你便知晓我所言不错!”芙蕖撇撇嘴,不满道:“若是不信,便算了!”
“信!我信!”风晴雪忙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芙蕖这才开心起来,两人相对而笑。
“怎么倒觉得是我们两个密谋,要连气对付依依似的?”风晴雪低低笑道。
“哪个要对付依依!依依魂魄分属你我,我们岂非要自己对付自己?”芙蕖凑在风晴雪耳边,掩口神秘道:“我们是密谋,连气对付那两个男人!”芙蕖向着兰馨阁的方向努努嘴。
风晴雪掩口而笑。
“快些好生上妆!我来为你绾髻!一会儿,定要风华绝代、风姿绰约的走出去!让屠苏看着流口水才行!”
风晴雪转身向着芙蕖腋下抓挠下去:“你才流口水!陵越才流口水!”
芙蕖笑倒在榻上,俩人滚作一团,发髻散乱,直笑得喘不过气来!
“不闹了不闹了!”芙蕖喊道:“那两个,还等着我们呢!”
风晴雪这才罢了手,老老实实坐回妆台前,和芙蕖两个相互帮衬着,描画妆容,梳发绾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