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总是偏重良善正义的一方!”
“天道?总是偏重良善正义的一方?是么?”梼杌冷笑起来:“不要告诉本座,你心中没有愤恨、怨怼!本座虽潜在地底,却耳聪目明!你当年剑亡小师妹,令其魂魄沉寂,不入轮回,待要魂兮归来,定要寒冰化水,片点无踪。你当真不恨么?你也知道,当年她救你或是不救你,都是错!伏羲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等了六七千年,终于教他等到这个机会,以尔等为要挟,令其心甘情愿受刑!从此再无人超脱三界,不受他的掌控!呵呵,这便是天道!”
紫胤微垂双目,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已是波澜壮阔,思潮翻涌,昔年一幕幕在面前展开,直痛得心肺俱裂。
“当年借出神力,促成始祖剑,祝融、共工、飞廉、蓐收皆有份,为何蓐收受宠一如往昔?飞廉如今老实得如同伏羲脚下的一条狗。祝融、共工呢,派了什么去挑衅钟鼓的任务,原本就是叫他们去送死,不死也有理由重重责罚……在东海归墟中思过一千年!最好笑那个太子长琴,原本受命求娶伏羲忌惮之人,好令其永堕红尘,受困三界。谁知居然动了真情,跑去向伏羲求情……随便寻个由头便处置了他!毁去凤来原身,永去仙籍,魂魄撕裂,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实在活该!”
“不必说了!”紫胤合了双目:“往事已矣!”
“往事已矣?”梼杌仰天大笑:“那你又因何天劫难渡?如太子长琴一般,居然妄想以一己之力庇护伏羲一心除去之人!当真可笑已极!”
“你若想以此乱我心神,劝你不必白费唇舌。”紫胤缓缓睁开双目:“岁月无声,心中情爱、愤恨皆被冲刷得干净。”
“你呢?原本是伏羲座下神兽,受尽恩宠,风光无俩。如今却潜在地底,不见天日……即便你剿灭天墉城,也不能有改。为何不忍受一时苦刑,以待重见光明?”紫胤叹息道。
梼杌闻言,似陷入回忆之中,眸中渐渐迷茫、痛苦。
一道闪电劈在面前,梼杌骤然惊醒:“呵呵,大名鼎鼎的紫胤真人,也要行这玩弄人心的伎俩么?可惜,本座看得透人心,任你是神是仙,有何伎俩,终究难逃一死!”
“捉拿你,原本就是未竟的任务!今日,放手一战,恩怨一并了却!”紫胤突地双眸射出精光,背负在后的右手突地平托在胸前,一颗核桃大小碧青的明珠出现在掌心,表面波光粼粼,一圈圈一层层,荡漾出柔和的淡蓝色光芒。
旋转着的明珠不断飞出柔和的细雨,那看似柔弱无力的丝丝细雨却注满极致的水系灵力,如一道道亮白的利剑,遮天蔽日的向着梼杌而去:“何必人心!实力说话便是!”
梼杌原本有铁骨扇在手,乃是昔年伏羲亲赐的法宝,足以阻挡紫胤雨剑攻势,可惜被陵越水火合力攻破。如今面对紫胤雨剑之阵确颇为忌惮,丝毫不敢大意。忙忙身躯一抖,迸出妖魔之力,团团黑雾包裹住全身,双掌向前推出,那妖魔之力便化作一张墨黑的盾牌,牢不可破的挡在身前。
紫胤与梼杌皆是拼尽全力,僵持在半空中,久久不动,时间犹如停止了一般。
突地,空中结界又被一道闪电击破,数团黑影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几个颇有修为的半人妖魔,自天顶落下来,便向紫胤背后攻去。
陵越见之大惊,自己伤重难支,那些妖魔却非易与之辈,尚蕴之流断不能敌,何人应战?
突地一个蓝色的身影暴起,未及众人反应过来,已双手执了两柄青玉宝剑,向着紫胤背后的妖魔直冲过去。
“陵端!”陵越心下又惊又喜:“终究……还是……天墉城弟子!”
却见陵端在半空中,与那几个妖魔战作一团,剑气奔腾,以一敌众,不落下风,战力十分不俗!且毫无惧意,浑然不顾自身安危,任凭妖魔伤及自身,却将紫胤守得密不透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几个妖魔已被斩杀的所剩无几,陵端蓝色的劲装,撕裂数处,鲜血浸透。
陵越望之心头震动:“陵端……心心念念都是天墉城……今日力战妖魔,助战师尊,固护天墉城,委实有功……若能平安渡过此劫……何妨向师尊恳求……教他……重回天墉城罢……”
正自思量,陵端面前的妖魔却已被斩杀的只余了一个,向着紫胤身侧逃窜而去。陵端高高跃起,举剑兜头斩下,剑之所至,却是,紫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