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本就是修仙门派!并不是世俗的武馆!动用灵力又有何不妥?”赤芍梗着脖子道:“她若愿意,也尽管动用灵力。便是死在她手下,我也认命!”
“冥顽不灵!”陵越拂袖怒道:“思过崖面壁三月!”
赤芍不服,柳眉倒竖,又欲再说。
“放肆!”芙蕖喝到:“依依处处相让,你非但不自觉,还欲取同门性命,此等恶行,死不足惜!……还不快快退下!速去面壁!”一面说一面向着律节、律恒等不住使眼色。
律节、律恒忙上前来将赤芍拉走。
“大师兄!”芙蕖颇为内疚,喃喃道:“赤芍她……”
“你既是赤芍的师父,便该多些教导!今日之事,你亦难辞其咎!”陵越蹙着眉道:“依依从始至终剑未出鞘,看似平手,实则胜出。若是临敌对战,若是适才依依在赤芍背后出剑,赤芍焉有命在?居然预以灵力伤人,若非我及时出手,如何向师尊交代?如何向无情谷交代?”
“赤芍之言也有道理……依依也可以灵力防御……”芙蕖喃喃辩解道。
“芙蕖!难道错的反倒是依依?依依错在不以灵力防御?”陵越眼神凌厉:“正是你百般纵容,才造就赤芍今日骄横性格!险些酿成大祸,尚不觉醒么?”
芙蕖本心存愧疚不安,听陵越如此严厉,反而激起了脾气,冷笑道:“罢了!罢了!都是我师徒之过!谁不知道,依依是你亲师妹,说不定还会是你的妻子,我又算得什么?赤芍又算得什么!”
陵越听闻此言,越发怒极:“说的什么话!我陵越岂是因私偏袒之人!芙蕖你,真是令我失望!”
“我令你失望?自从她上得天墉城,你便看我不顺眼!她是无情谷出品,便是石妖,身份也尊贵过我百倍,你娶她便是,我又不曾拦着你!何必寻我师徒晦气!”芙蕖何曾受过陵越这话,眼泪汩汩而下。
陵越气急,指着依依道:“石妖又如何?尚且懂得自制!赤芍是你座下大弟子,却连妖物都不如!”
尚辛见陵越与芙蕖渐成争执,口口声声“石妖”“妖物”,甚是不妥,忙与尚蕴、白芷、律敏、律行等一起将众弟子遣散。待要相劝,又不便出口,一时间众人皆是为难,最后陆续走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了陵越、芙蕖、依依三人在演剑台之上。
依依无法,只得上前劝道:“大师兄,妙法长老,依依修为有限,实力不济,本不该应战。适才应对失当……”
“妙法长老?你不知芙蕖是师姐么?”陵越蹙眉道。
“……”依依尚不及回答。
芙蕖却抢先道:“我不许她叫!如何?”
“胡闹!”陵越振袖转身不看芙蕖:“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我从来就是这般模样!”
“大师兄!不是这样!芙蕖师姐说天墉城一千两百年,半仙之人也颇有几个,辈分难论,大家直呼道号罢了!”依依忙忙解释。
陵越闻言,心中一动,暗悔不该误会芙蕖。
“谁用你作好人!”芙蕖却怒道,转身便走。
“芙蕖!”陵越在背后唤道,芙蕖却是头也不回地去了。
“大师兄……”依依在背后道:“我……”
陵越抬手阻住依依话头道:“与你无关!”便径直下了高台,向天烨阁而去。
依依独自立于演剑台之上,默默良久,方才叹了口气,轻声道:“与我……无关么?”————————————————————————————————————————————————
陵越一路向着天烨阁而去,远远闻听厅阁之中有人说话,似论及适才一战,便顿住步子凝神细听。
却是尚辛尚蕴兄弟二人。
“芙蕖师叔当真要好好管教赤芍,骄纵太过,今日居然敢对小师叔下此重手!若非师父及时出手,小师叔轻则重伤,重则性命难保!”凝丹长老尚蕴蹙眉道:“赤芍与白芷皆师从芙蕖师叔,却怎的相差这许多!”
“赤芍虽骄纵,今日之事,却也无甚大错,面壁三月,却是罚得重了些。”尚辛叹息道。
“哥,你平日里也对赤芍骄纵颇有微词,今日何故为她说话!她险些伤了小师叔!”尚蕴瞪大眼睛诧异道。
“你傻啊!”尚辛鄙夷地看了尚蕴一眼:“若非心思纯良,便只有你这等头脑简单之人,才会以为今日全然是赤芍之过!”
尚蕴越发迷惑:“难道不是?”
“我的傻弟弟!你中了小师叔的计了!”尚辛上前狠狠揉了揉尚蕴的头:“别忘了小师叔出自无情谷,且由师祖亲自教导!你看她出场便知,绝非凡俗之辈!”
“那又如何?”尚蕴傻傻问道。
“你看她今日表现,收放自如,貌似受制于赤芍,实则稳占上风,全局尽在掌握。既如此不俗,赤芍动用灵力出剑,她自然可以动用灵力防御,断不致死伤!却因何置自己于如斯险境?”尚辛摇头不已,嘴角却勾起。
“呀!可不是!”尚蕴后知后觉,却又搔着头道:“难道小师叔只是习剑,不曾修仙,故而……”
“啪”尚蕴额上已重重挨了尚辛一记爆栗。
“笨死算了!”尚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无情谷是天下修仙典范,况且小师叔本就是石妖,既已化形,怎会全无法术、灵力!”
尚蕴摸着额头委屈道:“哥!做甚么又打我?……那小师叔,又是何故?”
“倒是小瞧了她!”尚辛摸着自己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沉思状:“女人之间的战争啊,真是可怕!”
“嘎?”尚蕴再次陷入迷惑。
尚辛鄙夷的看一眼尚蕴道:“再明显不过,小师叔故意置自己于险境,为的就是逼师父出手英雄救美,造就点情分!赤芍因此受到重责,往日里受她骄纵之气的仇尽报了!且,芙蕖师叔因赤芍与师父争执,师父对芙蕖师叔律下不严甚为不满,生生离间了二人!一石三鸟,当真高明!”
尚蕴听得目瞪口呆:“这……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说了‘二女争夫’么?”尚辛摇头道:“我早说过,这位新来的小师叔不简单!你看如何?这般心机,芙蕖师叔和赤芍岂是对手!只是师父,当局者迷……”————————————————————————————————————————————
陵越闻听此言,如遭雷击,心中怒极,:“好个石妖!居然敢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愈发懊悔不该对芙蕖疾言厉色,踌躇片刻还是向着芙蕖居所而去。”
“大师兄!”背后传来依依之语。
陵越转身,蹙眉看着依依自身后慢慢走近。
依依双手托着陵越佩剑霄河道:“多谢大师兄!”
陵越自依依手中取过霄河,看着剑鞘之上的裂痕,紧蹙眉头,抬眼看了依依一眼,仿佛看着一条毒蛇一般,心中厌恶已极,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依依亦听到尚辛尚蕴之语,又将陵越的厌恶尽数看再眼中,却恍若不知,转身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