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合徽迷迷瞪瞪地看看强仁,“强老师,你真生气了?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强仁气咻咻地翻眼看看杨合徽,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侧,不再看跪坐在床上如木雕石塑般的赵平安。
“唉,小赵,”杨合徽推了赵平安一把,“你想明白了没有,强老师话说得狠了些,理可都摆出来了。你若不幡然醒悟,这里的课可就没有你的事了。在老刘那里,老刘给你多少?不会比给强老师鹿老师的还高吧,而在这里,家长给多少,老鹿跟强老师说了就给老师多少,一分不会扣的,你可掂量好了。这件事,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你把我也打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老杨说着丢了一个眼色给鹿鸣。
鹿鸣看看还鼓着气的强仁,把目光定在呆若木鸡依然跪坐不动的赵平安身上,心中长叹一声,孔方兄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不把孔方兄以身示法不放在心上呢,若以为孔方兄只是能换来地位身份面包的交换物,那就太也瞧不起孔方兄了。
鹿鸣轻啜一口茶,抿嘴品尝着茶的清韵,慢慢导入嗓中,下到肚子里,轻咳两声,“老赵啊,强老师不是非要让你走,她对你一向看好,她不止一次地跟我提起你,说你老赵的化学是她见过的化学老师中最牛最棒的,你的一句话不轻不重,可是伤了老强的心。老刘伤她,她不会这样在乎,可是你,她可从没把你当成外人。你想想,老强若不看重你,有上化学课的学生,她怎么不推荐给别人,而要推荐给你,据我所知,为此你并没有给老强一星半点的回扣,人家老强也没有说过什么。就拿现在这事,老赵你也是参予者,若说挖老刘的坑拆老刘的墙角,你也是有份的。更何况咱们这事,是在家长的推动下,顺势而为而已,说不上是挖老刘的墙角。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老刘就没责任吗?若他做得很好,我想家长也不会丢掉一个现成的完美的机构,而费时费力地草搭成一个临时班子。你想两边都上课,我们都理解,但是以你现在的心态来看待眼前这件事,把老强给得罪了,那你想在这边上课的愿望,如果没有老强的点头,我看是悬了。因为对于眼前的形势,老赵,我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只要老强老杨还有我,我们这三个人拧成一股绳,不管谁来,我们这三个人是走不了,也不会走的。老杨,走,我跟你说两句话,有新的动向。老赵,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看你的了啊。”
“老强,我跟老杨说两句话,你狠狠地打老赵的屁股,不打红了绝不停手,他以为他是谁,孙悟空啊,还反了天了。”
鹿鸣忍着笑,站起来,朝老杨一摆头,走出房间。
在楼梯处,鹿鸣杨合徽各把着一侧,让开了中间上下通道。
“赵平安真是个棒槌,不过老强反应也真快,这七寸打得,呵呵呵,我还是头一次看强仁这么彪悍。”老杨意犹未尽,啧啧地品咂着。
“唉,赵平安是没脑子,不过没脑子不可怕,怕的是既没脑子心还贪,老强不收拾他收拾谁,本来老强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赵平安非得往枪口上撞,怨得谁来?再说,像赵平安这种人,毫无立场可言,有奶便是娘的坯子,也就老强这样的人打打他,你我只能心中鄙视,还真不能像老强这样雷烟火炮地一顿猛轰。”
“呵呵,这也叫一物降一物。对了,真有新情况?”
“嗯,本来想一起说的,进屋时没想到赵平安也在,我也就没急着说。我上楼时碰见方军悦的妈妈,她跟我说家长那边的工作由她来负责,现在家长就看咱们老师这边了。现在看赵平安想硬起来他也没那心气了,就剩下朱时文一个人,嘿嘿,他还有机会吗,唉。”
杨合徽拍拍楼梯扶手,“老鹿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刚才我点出中山狼来,你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