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文?这口气怎么像吩咐手下,你们昨天晚上说什么?”
“从这语气上,你感觉到了吧。”
“他想当头儿?”
“头不头的无所谓,这本来就是家长搭建的平台,咱们就是在这平台上来来去去的演员。”
“老鹿,难道你担心的就怕老师乱这么快就开始了?我不管你啊,老鹿,如果朱时文想当头,我是不干,你当头儿可以,别人一概不行。若要捣乱那还不容易,他想的倒美。噢,我知道了,老鹿,他昨天晚上是不是想把我踢出去,换上他那相好的?”
“老强,你真行,从昨天开始你就糨糊,现在一碗八宝粥下肚,好了,清醒了。看来有些病还得以毒攻毒啊。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藏着了,是不是他这女朋友我不知道,至少英语这一块他不想你来上,昨天晚上我就奇怪,除了你,还有谁能上英语呢,在咱们这个小圈子里,我没有想到其他人选。与朱时文我谈不上交情,他说我听,我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了,我吃饱了。走,去看看哪个家长来了。老鹿,我的斗志回来了,想跟老娘斗?朱时文还嫩了点。”
走到旅馆门前,远远地看到了王翔宇的妈妈,手里提着怀里抱着,正气宇轩昂地走进旅馆。
“噢,对了,老强,刚才方军悦的妈妈告诉我,多出来的房间是她今早上订的。”
“你是说昨天晚上订房间时,一开始就没给老师订,这老娘们,真够刁的,当面说的天花乱坠,背后一肚子男盗女娼。老鹿,你看我怎么整治她。”
“鹿老师回来了,这是英语老师吧。”方军悦的妈妈站在旅馆门前,看见两人,上前打招呼。
“强老师,这就是方军悦的妈妈。”
“噢,这么年轻,您是方军悦的妈妈,呵呵,说是她姐姐我还信。小丫头呢。”
“都黄脸婆了还年轻呢,军悦在房间里呢。今上午的课都安排好了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也就回去了。”
“别呀,您怎么也得看看老师上课呀,您就这么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看鹿老师,风度儒雅,现在看到您,就更放心了,再说我什么也不懂,要在这里,忙帮不上,乱倒是能添上点。呵呵,下午几点下课?晚上我再来呗,顺便把学费交了。”
“您这家长,呵呵,当得真轻松。”
“孩子大了,有什么事她自己就能处理了,实在处理不了的,我帮帮她。我可帮不了她一辈子。呵呵,你看高考,我就帮不了。”
“那行,我和鹿老师上去看看。”
“服务员,服务员,你们这是怎么搞的,卫生间的味这么大,人怎么呆啊,消毒液像不花钱似的,冲洗个马桶至于用这么多吗。”刚转上上楼的楼梯,楼道里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廊道里冲撞着墙壁,往来奔突。
“老鹿,你听听,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哩。至于这么大声地在楼道里喊吗,招呼一声服务员不就得了。一开始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王翔宇的妈妈怎么是这么一号人呢。”
“呵呵,人上一百,形形sese,人上一千,无边无沿,人上一万,彻地连天。这帝都两千多万人哪。有乔木,就有高低;有藤萝,就有粗细;有小草,就有美妍丑媸。这才是一个生态系统,呵呵,这也是世态万象。”
“家长都来了,学生也来了,你们老师人也不见一个,你们是怎么安排的?”王翔宇的妈妈看见从楼梯上升上来的强仁与鹿鸣,掉转矛头,向两人刺来。
“鹿老师,现在几点了?”
“六点四十。”
“八点的课,噢,还早着呢,方军悦妈妈给老师订的房间是哪一间来?”
“二零六吧。”
“啊呀,还真累。走,鹿老师,到二零六休息休息。噢,王翔宇的妈妈呀,这么早就来了,啧啧,可怜天下父母心,行啊,你们先忙着,八点时叫我们一声。”
“唉-,你们,”
强仁与鹿鸣走到王翔宇开着的房门前,强仁往里探头一看,“还没收拾好?太慢了,快收拾吧,别耽误了我们给学生上课。”说着,强仁与鹿鸣一前一后越过避到墙根的王翔宇的妈妈,扬长而去。
“呯,”二零六的房门被强仁以脚后跟关上,“啪,”把挂在胸前的包往床上一甩,“轰”{把自己像扔球一样扔进床前的椅子里。
“跟老娘斗,还想颐指气使,姥姥!”
“来了两个了,还有一个,不会不来了吧。唉,老鹿,你说我这一招怎么样?她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的下马威还没人奉送呢。哼,”
“呵呵,恶人还须恶人磨。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老强,你是哪一种?”
“管他哪一种呢,能震住她就行。怎么还有这样的家长,翻脸不认人,昨天还恨不得叫你爷爷,今天就像一泼妇。这德性,他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强,你也要理解,你就没想想她多大年龄了。”
“年龄大就不得了了,噢,呵呵哈哈哈,老鹿啊,你是说她正在更年?”
“这问不得我,还有这个年龄的妇人对儿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年轻时丈夫是依靠,到了这个年龄,儿子就变成她的依赖了。所以儿子就是她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