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林初雪一定要在闺蜜陆双和胡乱之间选择其一的话,她可能还是拿不定注意,毕竟两个都是可以为她付出性命的人。.v.O当胡乱烧好了水就倒进了那个劣迹斑斑的大茶杯里面,给林初雪递了过去。林初雪楞了一下,虽然脸色之中浮现了一丝厌恶的神色。 但还是接过来了,毕竟这是胡乱给她倒的茶,也不能不给面子。她轻轻泯了一口,却发现这里面的茶叶,竟是那种混杂着各种茶叶的泡沫。味道浓厚之极,像她这种喝惯铁观音的人,简直是要命。 更可怕的是,这杯子还没有过滤茶叶,才小喝一口,就沾在他舌头上满口的渣子,这让林初雪感到十分的不快。她皱着眉头,向地上笑声的吐了两口。 胡乱还一脸得意的跟她说:“怎么样,这是正宗的草泡圈子,很难找的,几十种茶叶渣混到一起,才泡成的一壶,我上次好不容易才搞来的一罐……” 林初雪向他点了点头,这可能是她一辈子给过的最大的面子。要是换做以前,早就一杯全给倒厕所了,还会给人半句评价,简直是见了鬼。 胡乱自己也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有点陶醉的咪了咪眼睛,林初雪倒是并不抵抗他和自己共用一个杯子,但这个杯子实在是太脏了,自己的嘴唇碰到那杯子一样,就觉得被沾上了满嘴的茶啧,那像她家的那种紫砂壶,跑完茶以后,与杯身的成色相溶。 还可以润滑保养一下差距。就算是普通的白水泡进去,都有一种秦香入脾的感觉。胡乱在很久以前并不喜欢喝茶,像他那样的大少爷,成天被人拉着去花天酒地,舌头在少年年代早就麻了半截儿,但是后来,在峨眉山和他师父一起闭关的时候。 却习惯了用冬天的初融的雪水泡春茶喝,渐渐的觉得这样回味无穷,自己也慢慢喜欢上了喝茶的感觉。但他在山上待遇可没有这么好,都是捡一些山上没有经过烘焙的原茶叶、甚至混合着枝桠来喝,口味变得也有点儿粗,所以喝惯了那种原汁原味的浓厚味道。 这经过处理的可能还不对他的路子。 林初雪看了一眼这杯几乎已经看不到水色的茶,心寒凉了一半。胡乱的能力虽然有目共睹,但是他的出身,在这一览无余的房子之中,几乎将他的身世完全凸显了出来。要是她爸知道了胡乱是住在这里的人,百分百会让她马上和他断绝交往。 虽然英雄不问出身低,但那也只能在评书里适用,一般来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符合实际。这就是现实,林初雪还想着以什么理由跟林更生撒谎呢,但是看到这幅情景,就连自己该不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都不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胡乱说道:“我今晚,住这里恐怕不方便吧,要么我去酒店好了……” 胡乱看了一眼角落哪里的床,上面还搭着三四件尚未整理的衣服,觉得就这样让一个女孩留宿是挺不好意思。虽然以他大咧咧,海纳百川的性格,倒是对自己的处境从来不建议,这都是在峨眉山磨练出来的耐性,可是让别人受二次苦吃二次罪。 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胡乱就说:“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睡,我可以带你去附近的宾馆。” 林初雪睁大了眼睛,问道:“宾馆,那是什么?” 胡乱说道:“宾馆啊,就是旅社一类住人的。”又转念一想,可能这小妮子从小到大就跟酒店之类的名词接触的多,什么平民百姓的旅社、旅馆、宾馆什么的,肯定听都没听说过,也就不在多费口舌,心说算了,就跟她说住的地方就算了。 “嗯……那是一种住人的地方,但是也没有你想象中住的那种人,比我这地方好一点,比你想的差一点。”胡乱说道。 林初雪虽然娇贵惯了,但也不是那种不能沾阳春水的矫情姑娘,只是这地方实在是不适合住两个人,而且连一张草席地铺也没有。难不成让他们两叠起来睡在那张床上,开玩笑。 但林初雪对胡乱的那种爱慕,去让她错以为,他这样不冷不淡的语气,是他在生气,于是就很委屈的走到他旁边说:“胡乱……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其实我也想睡在这里的,可是………” 她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措辞,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能说出口的。胡乱哪能不知道这小妞心理想的,觉得她这人在自己受不了的时候,还能为别人打算,而且有所避讳,算是很难得的人了。 换了他任何一个朋友,看到他现在的处境,尤其是罗广林,可能就不止把他唾骂一顿,更可能是直接开一辆推土机过来。把这一带彻底给他翻新一遍。 胡乱可不想大兴土木。再他师父那几年的灌输下,他觉得睡觉的确只需要三尺宽就可以了,其他都是虚的,要是没有知足常乐这几条格言支撑着自己这么多年,那他也不可能撑下来。 “没什么啊,我这地方确实有点儿乱,刚才把你领回来,也是欠打算。你等我拿点东西,我把你送去吧。”说着,就往自己的枕头底下翻了几百块钱。 这是他仅存的两百五十块钱,正好给林初雪交房费,但是这之后,他可能就要拮据过活儿了。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到发工资的时候,老是找林家支也不好。 他不知道以他现在在星娱的名声,就算是不动用胡家的声势,随便拿个几十万也是小意思。滨海现在知道他把龙哥摆平,与魏强交好的事情,有超过大半数人都想和他交好。 而另一半人,则是想搞清楚他的底细以后,再图合作。 其实他现在在滨海,尤其是外滩这块儿,已经算是很抢手了。只要他想要,可以说是招风既风,招雨既雨。但这样做,难免会引起树大招风的反应,这也是他无意做的事儿。 所以还是觉得安守己份比较好。不过看到这林初雪对他这房子有点厌恶的神情,知道自己现在也未免太过窘迫了,有时间还是要改变一下生活条件才是。 想到此处,也就不好让林初雪再多呆,马上带着她就出了门,胡乱拿着几百块钱,心说找那一家经济实惠的宾馆呢,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却打来了一个电话…… 知道他电话的人不多,因为他也不轻易把自己的号码给别人,除了那些身处下位的老百姓,或则不会威胁到他身份的酒rou朋友以外,就是林初雪他们了。 但这个电话,他却没有存。 不像他的风格,胡乱将信将疑地把这个电话接听了起来,轻轻地喂了一声。只听对方说道:“您好,请问您是胡乱吗……”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语气听起来很急的样子,也有点儿颤抖和熟悉。 胡乱直白的说道:“嗯,是我,你是哪位?” 这人说道:“……您忘了我吗,是您当初在龙哥的洗浴城把我救出来的……” 胡乱噢了一声,若有所思,似乎这女人就是当初自己带出来的两个女人之一。他还要了自己的电话,说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会给他打……好像还要他收留他什么的,真是匪夷所思,胡乱心想我都穷成这个鸟样了,哪还有闲钱来养你? 胡乱一时没有想起她的名字,于是问道:“嗯……我记起来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对方有点儿晕,但也知道他贵人多忘事,于是就又提醒了一遍:“其实……上次走的匆忙,而我有点混乱,就说了一个自己的艺名,你要不就叫我小小吧。” 胡乱也不在乎是真名还是假名,反正这东西也只是一个代号,金刚经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在他这种人的眼中,名字这种东西可以制造,就连身份也可以制造,就算凭空的弄出一个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看胡开山在商界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敢用这么嚣张的名字,其他的人要么都请一些八卦先生来易名,要么就是自己改了。什么儒生啊,什么子第什么的。 都是为了让别人看得亲和好做生意,那像他们胡家的名字辈分,就是一个字乱! 就像他的名字那样。 按他的话说,胡开山取这个名字,站这么高的位置,这么多年没死,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恩,小小,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儿?”胡乱急着出门,也就不跟他多计较。 “噢……胡爷……其实我这几天过得很困难……我好怕那群人会再找上我,你能来帮帮我吗?”那个小小说道。 胡乱眼前也是闪过一排黑线,心说这还怕什么啊,龙哥今天的底盘都被魏强那货给全部洗牌了,剩余的那些都是一些不经事的喽啰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就跟她说:“没什么的,那事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可这小小毕竟是女孩儿,对这种事情经理过一次以后,就已经心有余悸了,整天在家担心受怕那是不用提,就连他报的学校也不敢再去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巾绳。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这几天她就像是被害妄想症似的,一天在家扒十七八遍窗户,凡是看到小区底下有人进来,就以为是来抓她的。 活像鲁迅笔下的狂人日记。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谁要她当初对哪模特的职位有一点儿心动呢? 她之所以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小小感觉如果自己再这么支撑下去,迟早会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自杀,她这几天,只要在楼底下一听到喇叭声,心跳声就像是打鼓一样,敲起激烈的将军令来。 到现在还没有自我解决,已经算是惊人的耐力了。 换而言之,同样经历过绑架的林初雪,这些时的心理阴影,也是有增无减,所幸的是胡乱这个贴身大男神一直在自己旁边,所以不会有什么事情,让她感觉到十分威胁。 自然而然也不那么惧怕。可小小可不同,她的父母离异,是单亲家庭,而且母亲白天要上班根本陪不到她,饮食穿衣一类的都由她自主解决。 而她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吃饭要自己买东西开伙。这几天她每次一出门,就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明明很闷的天气,她却非要穿上大皮熬子,裹的全身滴水不漏的出去,外加还要带上一张面罩一顶帽子,这样才敢出门。 有几次一些路人,都以为她是明星出来买东西,强着和她合影,要签名。弄得她哭笑不得,这一次和胡乱求助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她想不到滨海有第二个能马上帮助到自己的人了。 她想,可能就算自己叫警察,这件事都会被龙哥压出来。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地址,得不偿失。所以就只能打胡乱的电话搏一搏。 小小听胡乱并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心理也是焦急,觉得自己这一次肯定完了,于是很慌张地说道:“胡爷……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急着急着,她竟哭了出来。胡乱是最见不得女人哭泣的,这也算是她的一个软肋。罗广林说过,他之所以那么有女人缘,就是因为护花心、怜香惜玉的习性太重。 /32/328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