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江徽珠不好,也等于樊素节不好。秋曳澜这些年来没少受樊素练的伺候,当然对她爱屋及乌,少不得给樊素节打算下。
至于说江徽珠被处死这种情况,秋曳澜觉得太子是不会这么做的。
江徽珠显然跟江景珩暴起行刺之事没有关系,她虽然是庶出,也没什么长辈特别宠她,可作为太子膝下唯一一个成年的孙女,又不像江景珩那样失语多年被断定出不了头,未来夫家还是深受昭德帝照顾的樊家,在京中如今年轻一代的贵女圈子里,到底还是个人物的。
就这么贸然死掉,死之前还恰恰去过东宫,在东宫还恰恰给惠郡王妃请过太医……很难不引起怀疑!
再说不把庶出孙儿庶女放心上的是太子妃,太子平常虽然没有特别照顾哪个庶出的孙儿孙女,但当年回京吊唁济北侯时,接受庶出孙辈拜见时,态度可是不坏——未必狠得下心为了太子妃的事,迁怒孙女到欲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当然,就这么让江徽珠过关,那也太轻松了。
为了避免这个侄女往后再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秋曳澜觉得不能放过这个调教的机会!
所以权当没理解她目光中的哀求,只闲闲的问着敬郡王妃的情况,“方才还没听许太医说她是生是死,如今抬出来了吗?她在哪里?情况如何?”
江徽珠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去管什么敬郡王妃不敬郡王妃——她顾自己都来不及呢!但她更不敢得罪秋曳澜,只好按捺着性.子回答:“回婶母的话,十六婶母方才已经被人送出来了,毕竟里头现在正在救治祖母,怎能让人打扰呢?十六婶母还活着,常妈妈着人给她包扎了一下……现在人就在那边的屋子里!”
说着指了一下远处草木扶疏中的一座精舍。
她现在称敬郡王妃虽然还是“十六婶母”,但语气中轻描淡写之意却非常明显,这种态度的转换,让跟她一起扶着惠郡王妃的丫鬟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警告与不齿的意思——不过丫鬟还没收回目光,像木头人一样的惠郡王妃忽然动了!
她挣开被丫鬟搀着的手臂,狠狠一个耳光掴在江徽珠脸上!
“啪!”
清脆的掌掴声将附近宫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当下就有一个大宫女皱眉出列:“惠郡王妃,里头诸太医正忙着,你若一定要在这里等候,还请勿要喧嚷!否则耽搁了太子妃娘娘的伤势,恐怕吃罪不起!”
这会守在这周围的宫人,都是太子妃的心腹,被下过禁口令的,也知道些事情经过。晓得哪怕太子还抬举惠郡王,但惠郡王妃也算废了。所以话说得非常不客气!
惠郡王妃却没理会,只对她摆了摆手,目光像钉子一样盯住了惊慌失措的江徽珠,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记住!我才是你母亲!纵然我快完了,但只要我现在还被称为惠郡王妃,你的前途你的小命如今就还在我手里,想当着我的面跟狗儿似的讨好其他人……真当我快落魄了就收拾不你是不是?!”
瑟瑟发抖的江徽珠被她之前那毫不留力的一记耳光直接掴倒在地,此刻一手撑地,一手捂脸,噙着泪默默点头,望之可怜。
但秋曳澜淡漠的看着,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只是她虽然这样袖手旁观了,惠郡王妃到底还是又找上了她:“你看戏看得很开心?!”
“宫人才提醒过,里头如今可禁不得吵,八嫂,你想破罐子破摔,也别非得拖上对你有恩的亲长!”秋曳澜扫她一眼,嘴角一弯,不屑的说道,“不说替永义王府跟宝儿着想,就说母亲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景珩这次谋害母亲,多半是因为母亲当年清肃八哥后院之举!说起来,只要是八哥的孩子,不管生母是谁,哪个不是母亲的孙儿孙女?你看寻常人家做婆婆的,有像母亲这样疼媳妇的?曹氏那些人被一并处置掉,既是为前头八嫂伸冤,也是为了后来进门的八嫂你好!”
“结果八嫂你倒好,明知道这件事,还硬把景珩扯进来,又带他进东宫来见母亲……我说你这会还有心思教训珠儿、质问我,你到底,有良心没有?!”
惠郡王妃秀丽的面容因怨毒而扭曲,正要尖酸反驳——这时候却听“吱呀”一声,殿门开了!
“母亲怎么样了?!”秋曳澜顿时没了心思理会她,上前两步,赶忙问开门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