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的父母在这时候都算是年纪比较大了,这孩子身子骨儿不是很好,从满月以来,经常生病。这次凌醉成亲,原本阮慈衣夫妇也肯定是要到的,不巧三日前这孩子又病了一场——阮慈衣自然只能向大长公主府这边告罪,留在家里专心照顾孩子。
这件事情江绮筝由于才回来,这几天忙着拜见各路亲戚、跟福儿培养感情,还不知道,此刻听见了自然也要关心几句。
如此聊了会,熟悉了点后,丽惠郡主忽然道:“今儿个我一个堂姐原也要来的,不过家里出了点事,所以也没来。”
皇室这两代人丁都算兴旺,不算远支,近一点的郡主、县主不算少,秋曳澜跟江绮筝哪里知道她说的是哪位?就随口问:“哦?是谁家夫人?”
“说来与两位也算是亲戚。”丽惠郡主笑了笑,“是米家。”
“米家?”秋曳澜与江绮筝对望一眼,顿时明白丽惠郡主之所以出来陪聊,多半是跟米家有关了。两人略作沉吟,就试探着问,“米家出了什么事呢?”
丽惠郡主却露出为难之色:“今儿个是小叔子的大喜之日,有些事却不好提……两位回头知道了可也别怪我,我也是推辞不过,不得不替人传个话。”
这话说得秋曳澜与江绮筝越发猜测不出米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转弯抹角的告诉自己这边?难道不是应该去求六房吗?
“难道他们认为是我们干的?”秋曳澜觉得可能四房被栽赃了,不禁皱眉,“这是谁干的?大房?三房?江徽芝才玩了那么一手,怎么看我们房里没什么动静,打算得寸进尺?”
因为庄夫人今天没来,所以秋曳澜只能给江绮筝使个眼色,决定回去跟婆婆好好商议。
话说到这里,忽闻前头钟鼓大作,又有穿戴体面的下人匆匆进来:“新妇快到了,前面请大长公主过去与侯爷同坐,好受新郎新妇的礼呢!”
闻言大长公主忙向众人告一声罪,进内室去补妆兼穿戴——过了会就换了大长公主的礼服与凤冠出来,望之雍容华贵,珠光宝气。
来贺的女眷中多有拥过去看拜堂的热闹的,只是江绮筝跟秋曳澜需要照顾孩子,就没凑这热闹,丽惠郡主就陪着他们,笑说:“咱们现在不去挤,一会新郎新妇拜完堂去洞房,咱们从这里过去比前头要近得多,可以占个好位置!”
这话说得秋曳澜跟江绮筝都动了心:“不如咱们现在就去那附近候着?”
凌醉是京中著名的纨绔子弟,庄蔓素来一张嘴不饶人,这两位早先没少结怨,如今成亲,摩拳擦掌等着在闹洞房时给他们好看的人可不少。这个热闹非常值得一看!
于是在丽惠郡主的带路之下,一行人早早守在去凌醉夫妇洞房的必经之路上——半晌后,拜完堂的凌醉牵着还蒙着喜帕的庄蔓,被簇拥着过来,远远就望到这边的一群人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们,到近前一看,凌醉不由吃了一惊:“大嫂、秋妹妹、纯福妹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等着看你们入洞房呢!”丽惠郡主笑眯眯的跟上他们,“走吧走吧!别叫咱们等急了!”
凌醉狐疑的打量她们,总觉得这三个人似乎不安好心,不过眼下也不是盘问的时候,只得疑疑惑惑的引庄蔓进了洞房。
进洞房后自然不能马上就闹,合卺等礼挨个成了之后,众人才笑嘻嘻的开始调侃:“蔓儿这面相,一看就有福,不知道几时生个大胖小子,叫咱们再来给你道喜?”
“生一个?要我说,不如像蔓儿的姑姑庄夫人那样,一生俩,一男一女龙凤胎最好!”
“双胞胎自然是好的,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蔓儿可以一生三嘛……”
约定俗成闹洞房时不准生气,今日庄蔓再牙尖嘴利也派不上用场;凌醉倒也不是闷葫芦,不过他一句“肯定要生的,生几个那就看上天的意思了”,惹得哄堂大笑,对少年夫妻的戏谑越发层出不穷——不会委婉敷衍的庄蔓只得一边低头装害羞,一边拿眼角频频瞥向秋曳澜等人,指望给她圆场。
只是秋曳澜、江绮筝这两闺中损友正低声议论难得看到庄蔓害羞无措、被人问得哑口无言的模样,一定不能浪费这个大好时机!一定要多看一会!
如果调侃的人战斗力太弱,两人不妨亲自上阵——丽惠郡主也毫无长嫂风范的插着一脚,热心出主意怎么调侃才让新娘子更害羞更不好回答……
这三人忙着落井下石,哪里会去理会庄蔓的无声求救?
结果兴兴头头的戏谑声中,忽然有人道:“往日都说蔓儿泼辣善妒,可如今她都过门了,凌小侯爷后院里的姬妾却都还在,也不见蔓儿给脸色!可见蔓儿根本就是个贤惠人呢!你们就不要欺负她了!”
这下洞房里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