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妈妈一听就急了:“夫人跟十九公子都让您好好的安胎就是,您怎么还要操心呢?”
“母亲病着,我有身孕不能侍疾已经心怀愧疚了,看十九独自忙里忙外的实在担忧,本想着替他分担一二也好……”秋曳澜听她语气里颇有见怪,心下不快,但念着她是庄夫人留下来的人,又不好呵斥,索性眼圈一红开始抹眼泪,“这事经祖母在祖父跟前都过了明路的,本以为这样能全两边面子的法子,那边一准会答应!可谁想到……”
“少夫人快别伤心,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想法子解决的好!”周妈妈看着她泪落纷纷的模样心疼之极,赶紧递上帕子柔声劝道,“您如今可怀着身孕……”
渠妈妈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秋曳澜也是为了帮助婆婆、体贴丈夫才这么做的,要怪只能怪大房太嚣张!
又听周妈妈等人不住拿身孕劝说秋曳澜,也怕这位少夫人本就“动了胎气”,再出点事,那自己可就麻烦了!所以忙也顺着周妈妈的话劝了几句,等秋曳澜收拾好情绪,才暗松口气,道:“这么着,少夫人也不要难过了,老奴这就去禀告十九公子,请十九公子想法子叫他们清醒清醒吧!”
“妈妈且慢!”秋曳澜却喊住了她,“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所以办得不够妥当!不过方才想了想,也不全是没有善后的办法!还请妈妈给我两三日的时间,让我自己处置罢!不然什么都找十九,别把他累坏了!”
渠妈妈皱眉道:“老奴不敢阻拦少夫人心疼公子,但少夫人有孕在身,却也禁不住劳累的!”最主要的是,你真能善后?别越善越麻烦,回头还得公子出面收拾残局,那还不如现在就交给公子去办呢!
“不会的。”秋曳澜也不跟她说详细,只是坚决要求她缓几日再去禀告。
渠妈妈对她实在信任不起来,又却不过面子,含糊了会,就找个理由告退,悄悄去找常妈妈问计。
常妈妈到底是庄夫人跟前最得用的人,一听就说:“不就是大房得寸进尺这点子事?就算十九少夫人善后善出了麻烦又能麻烦到哪里去?她如今有孕在身,夫人可是看重得紧!而且你看咱们十九公子这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的模样,成亲两三年了后院里也只她一位,可见手段!就算没有手段,也足见十九公子对她的宠爱……所以何必得罪她?左右不过三两日,你还怕晚那么一两天,大房就敢冲到咱们四房来说长道短不成!”
“可她又不肯跟我说一说到底怎么个善后法,我好歹能给她把把关不是?”
“把什么关!”常妈妈笑骂,“夫人安排你在那边替她守门户,你还真当自己就是她心腹了吗?也不想想这位少夫人乃是正经郡主娘娘,满屋子陪嫁可用,至于非你不可?再者谁知道她这善后之策需要用到什么人什么事,是不适合对外讲的?你忘记她娘家兄弟手里可是颇有些高人可用的,那些人专做不上台面的事,哪好同你讲?”
渠妈妈这才释然:“那老奴回去就答应了她吧!”
“以后待少夫人还是恭敬点好!”常妈妈想了想,念着多年老姐妹的份上还是提了一句,“之前夫人病倒,我没打发人通知那孽种,十九公子竟不高兴了!当着孽种夫妇的面敲打了我一番……夫人向来就是什么都依着嫡亲子女的人,八公子如今的性情虽还不知,但十九公子显然是不希望咱们过于张扬的!”
“还有这事?”渠妈妈一怔,“那我知道了。”江崖霜既然为了庶兄庶嫂,连庄夫人跟前最有体面的常妈妈都不给面子,何况是妻子?如果他知道自己对秋曳澜不够恭敬,不定怎么个发作法!
尤其她们这些人最大的后.台庄夫人,本性就溺爱子女,多年骨肉分离,新近又没了亲生女儿,对剩下来的儿子们深怀愧疚。如果江崖霜跟常妈妈这些人发生冲突,十之八.九庄夫人会选择力挺儿子。
这么一想渠妈妈决定以后态度放低些的同时也感到很不忿:“我们伺候夫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十九公子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
不过这份心思却不好说出来,再回到秋曳澜跟前,她爽快的表了态——实际上她之前一走,秋曳澜就开始动手了。
渠妈妈松口这会,苏合已经悄然出现在庄蔓跟前:“我家少夫人说,四夫人病倒,您是侄女,十一少夫人也是侄女,都应该去四房探望才是!但如今大夫人也病着,十一少夫人未得长辈吩咐不敢离开……”
她说到这里庄蔓已经心急的问:“是不是要我请父亲母亲打发人去大房接姐姐,然后一同去四房探望姑姑?我早就说应该这么做了!那窦氏待我姐姐一点都不好,如今我们亲姑姑回来,凭什么不能去看望?!”
“……少夫人说想让您托十一少夫人给十一公子传个口信!”苏合无语的道,“表小姐容婢子说句实话:十一少夫人到底是大房的媳妇,如今大夫人的情况又跟四夫人有关系。大老爷跟大夫人不发话,她贸然去探望四夫人,恐怕以后都很难做——但娘家因此打发人去说一声,却在情理之中。”
“少夫人有件紧要事,希望十一公子能够帮个忙,当然,绝对得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