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路辛苦!”秋曳澜没想到婆婆知道自己来后居然主动跑出来见自己,大为惊讶,很有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感觉,忙不迭的上前见礼。
索性庄夫人虽然出来时带着狠意,却并非冲着她来的,走到跟前这点功夫,面上已经有了些许笑意:“你是十九媳妇?早就听人讲你生得一副好相貌,今儿一见果然不差!”
秋曳澜虽然听说过不少关于这婆婆的议论,但具体脾气还真吃不准,急速思索了下,觉得做晚辈的在不熟悉的长辈面前嘴甜点基本不会有错,便赔笑道:“母亲谬赞了,母亲气度雍容,媳妇万不能及!”
庄夫人算着年纪快五十了,北疆又苦寒,她保养虽然精心如今看着也非少年女子,秋曳澜自不好夸她仍旧年轻美貌,只好选择气质。
“不是听说你有身孕吗?还到这里来做什么?”庄夫人对这番称赞有点无动于衷,倒更关心秋曳澜的身孕,竟亲自上前扶了她一把,拉着她手道,“你回房去吧,这里的事情自有为娘做主!”
这时候周妈妈体贴的代为告诉:“少夫人本不知道夫人您回来了,是老太爷打发人去……”
她话没说完,身后的月洞门内忽然传出一个少女尖利的呼声:“祖母!祖母!!!祖父您快看祖母她……”
随即门内大哗——门外秋曳澜等人也变了脸色,正要说什么,却见月洞门中奔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朝庄夫人就扑过来:“你这泼妇如此歹毒!我跟你拼了!”
秋曳澜晃眼看清这正是江徽芝,心中诧异窦氏难道被打出事情来了吗?不然江徽芝怎么敢当众对婶婆动手?心念未绝,却见庄夫人半侧了身,使个眼色,跟她一道出来的一名健妇居然丝毫不忌惮江徽芝的身份,轻描淡写的一脚将她踹成了个滚地葫芦!
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
庄夫人瞥一眼侄孙女,眼中毫无情绪,淡淡道:“无知贱.人!在我跟前也敢撒泼……再有下次与我打烂她的嘴!”
数名健妇齐声应下,气势恢弘——秋曳澜见这情形也吃不准窦氏到底有事没事,有事的话又有事到什么地步?忽然感到袖子里一沉,下意识要去看,手背上却被庄夫人轻轻掐了一把!
她诧异抬头,就见庄夫人以眼色示意自己不要作声,完了哼道:“既然已经跟大房打完了招呼,那咱们去三房吧!十九媳妇你怀着身孕容易累,再说长辈们叙旧的事你就不要插进来了,且回去吧!”
这样最好!秋曳澜既没把握也不想劝婆婆息事宁人,也没力气跟精神陪她冲锋陷阵,闪人才是最合适的,当下也不推辞,欠了欠身:“母亲有命,媳妇告退!”
结果她才走到四房门口呢,又被秦国公派的人喊住!
“祖父什么意思!”秋曳澜这次真是怒了,“他让我去劝,我拖着身孕都去过了,这才回来还没进门怎么又要过去?!看婆婆刚才对江徽芝的态度,就是十九在这里也未必能劝成功呢!何况我这媳妇!府里这么大,来来回回就算有软轿难道就不累人了吗?大房这么紧要,祖父您倒是自己去啊,净喊我来回跑,是欺负我这个孕妇吗?!”
正要借口身孕不理会,来传话的下人看出她的不满,赶紧劝:“您还是去罢!大夫人似乎被四夫人打出大事了,老太爷这会气得不轻,把林大夫都派到大房去诊断了!”
秋曳澜微吃一惊:“真的假的?”林大夫可不是会轻易出动的人!
“不然您怀着身孕,哪能一再劳动您?”下人苦笑,“容小的说句不吉利的话:大夫人破了脑袋,真的不大好了!”
“……我这就去!”秋曳澜想想之前江徽芝的反应,心头凛然,“看婆婆当时若无其事的……等等!”她忽然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之前因为庄夫人暗示她别让人发现,所以回来的路上都没敢看,打算回屋之后关了门再拿出来瞧的,到这会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现在这一摸秋曳澜差点没晕过去:这分明就是一把锤子!
悄悄掂量了下这把锤子的份量,秋曳澜以她前世杀人无算的丰富经验确认,这锤子哪怕是常人拿着,只要敲中要害,那绝对是敲一个死一个敲两个死一双!
“婆婆您敢不敢不要玩这么大啊!”秋曳澜真的是给这婆婆跪了:你就是要下狠手,至于找窦氏吗?窦氏一个妇道人家,娘家还没了,杀了她除了让江崖云这辈人丁忧外,根本毫无意义不说,还要被大房拿住个大把柄!接下来四房要就江绮筝之死理论,大房都有足够理由反诘了!
“您真要下辣手还不如弄死江天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