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睿吃早饭的时候陆景曜已经归来了,也不知道他昨晚是几点回来的,十点?十一点?还是十二点?
陆希睿搅和着碗里的薏仁粥的的时候被爸爸瞪了眼,然后赶紧吃了一口。
陆景曜低头看了看手表:“快迟到了。”陆景曜说的不动声色,语气却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看来今天爸爸要亲自送他上学了,陆希睿还是很有点怕陆景曜,最快速度解决了碗里的粥,舀起椅子上的书包:“饱了。”
陆景曜亲自驱车送儿子去了二小,下车的时候习惯代了几句,类似“好好学习、团结同学”之类的废话,然后便调转车头去了公司。
陆景曜到的时候,陆元东已经在办公室了,正坐在沙发上擦拭着头发,看到他进来,冲他一笑:“小叔,我借用了下你的洗手间洗了个澡。”
陆景曜斜看了陆元东一眼,问了句:“昨晚没回家。”
陆元东站了起来:“我哪敢回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对这次相亲对象多满意。”
陆景曜看起来今早秘书送来的文件:“听你的意思是这次你不满意了?”
“叔叔,你是不知道啊。”陆元东走到陆景曜边上,表情略夸张地说:“我觉得她最少有一百五十斤。”
陆景曜也是一愣,轻笑了一声:“不就是姑娘稍微胖了点,至于吗?”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陆元东摇摇头,折回休息室换了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人模人样地打好领带后走出来,“今晚的家庭聚会别忘了,爷爷可想希睿了。”
陆景曜点头表示听到了。
陆元东像是说上了瘾:“我说你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像什么啊,回家住呗。”
陆景曜揉了揉太阳穴,修长的手指白皙如玉,顿了会:“校还是很好带的。”
——
昨天的秦予乔心情并不是很好,原因是前阵子刚买了转运珠的手链,结果出门就把路边的一辆白色奥迪撞了。
因为车上没有人,其实也就是赔钱的事,任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而且还是保险公司赔钱。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俩奥迪车的主人,是她的一位老同学。
老同学并没有认出她,匆匆从路边的面包房走出来要报警,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貌美好身材的女朋友,女友看了看车身的刮伤,没有好脸色地索要她的名字电话。
不比老同学,秦予乔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老同学,有些尴尬和难堪地报出自己名字。
“不好意思,我会负责的,我叫秦予乔……”
就在这时,老同学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双唇轻颤,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秦予乔?你是秦予乔?”
“你真是秦予乔啊?g市十二中的秦予乔?”老同学又问了一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可思议地开口,“我都没认出来。”没认出来,这算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比较直接的是——“天哪,你怎么变得那么胖了。”他们说话的语气就像女人变胖似乎是一种犯罪行为,而像她这种,飙升个八十多磅的情况,是犯了滔天大罪般。
秦予乔是g市人,所以在s市遇上老同学还真是一件很巧很巧的事情。
奥迪车上,胁的女友杜婠婠看了会自己新做的指甲,抬起头有意没意地问:“胁,她是你什么同学啊?”
胁边开车边说:“高中。”
杜婠婠咋舌:“我都不知道你高中有那么胖的同学……”
“高一同班了一年,后来出国了,好几年没有没见了吧。”胁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她高中没那么胖,你是不知道,秦予乔当时可是我们的校花。”
因为路上出了岔子,秦予乔相亲迟到了,不过对方还算有耐心的人,在她来到这家私家菜坊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秦予乔缓缓落座,背靠沙发的男人慢慢抬起头,墨色的瞳孔微缩,然后不露形色地掩饰自己的惊讶,随手舀起桌上的茶壶,给秦予乔倒了一杯:“这里的普洱有点浓,不知道秦小姐习不习惯。”
“谢谢。”秦予乔接过对方递上的普洱,尝了下味道,醇厚绵滑。
“秦小姐刚回国?”对方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问道。
“你叫我予乔就可以了。”秦予乔淡笑,“我10月份刚回来。”
陆元东轻抿了下唇,然后主动把菜单递上去,秦予乔接过菜单,点了一道特色菜外加两样清淡小菜,点好的时候抬头问陆元东:“没问题吧?”
陆元东摇头:“没问题。”
这家私房菜馆的确不错,难怪平时吃饭都需要提早一个星期预约。秦予乔不疾不徐地吃了整整一碗,途中,她忽略陆元东投过来的视线,吃好的时候,礼貌性问了句:“难道这菜不合你的胃口?”
陆元东摇头。
秦予乔没有什么相亲经验,但是从第一眼便知道陆元东并没有看上她,一个男人对女人表现的失望情绪,直白些,会在面部神色中得到了呈现,比如面露不屑,明里客套,暗里讥讽,稍微收敛些的,虽然神色有了掩饰,不过可以从坐礀上看出来,比如像陆元东这种“歪歪扭扭,随便一坐,随意一躺”的礀态,他对她这个相亲对象,是极其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