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苍白的女人面孔擦过玻璃......
然后,她笑了......笑的是那么的怨毒,笑的是那么的狰狞......
仿佛受到了她的感染,那五六辆追尾的轿车司机,也在第一时间打了催化剂般的抬起了血迹斑斑的脑袋,他们的脸色同样苍白,嘴角同样留着那一抹残酷的笑意。
呜......这是引擎声,听起来,却像是在哭。
六辆残破的轿车同时后退,打动方向盘,目标,尹珲!
尹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慌乱中一脚将唐嫣推下了车,那边,老赵头已经麻利的将沈菲菲抛了出去。
"快下车,把俩丫头拖到下水道槽那里。"老赵头喝道。
"师傅,那你呢?"
"我自己会想办法,还不快去做!"说完,老赵头打开车门,也不顾对方的挣扎,一把就将尹珲给推了出去。
噪音越来越大,等尹珲从地上爬起来,那些轿车离自己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了,他神色一变,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唐嫣和沈菲菲堪堪拽到了安全位置,再回头时,奇瑞车已经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槽,摔着跟头般的滚到了山崖下。
"师傅。"尹珲双眼通红,大声的喊道,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山崖下的滚滚黑烟。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脚边的栏杆突然响了一下,仔细一看,便发现一个类似于登山爪的东西卡在上面,随着绳索的拉紧,发出硬邦邦的响声。尹珲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前一亮,趴在栏杆上朝下望去,自己的身下,老赵头正前后运作着双手,身体和山壁平行的悬挂着,手中的绳索,正是连接着那个登山爪。
尹珲心中惊奇,没想到老赵头不但道术非凡,连功夫也是精进如斯。
毫秒之间抛出钩锁,毫秒之间钻出失控的轿车。
从这几点就可以看出老赵头功力的强悍。
"接着。"老赵头右手一甩,扯了背上的包袱,丢了上来。尹珲伸手抓住,然后帮着老赵头往上拉绳索。
"嘿嘿,不用。"
老赵头微微一笑,身体突然一个蜷缩,双手向下一按,借着强大的惯性,便从悬崖下翻了上来,整个过程好像是马戏团才能看到的杂技演出似的。
咳嗽了两声,当他再次站定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条血口子,那是他逃出轿车时,被玻璃刮的,伤口入肉,风一吹,就凉丝丝的痛。
但老赵头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默然的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轿车残骸。
幸好,只有自己这辆车掉入了山崖,看其他车辆的样子,应该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想到这,老赵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去了。"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唐嫣和沈菲菲,他笑着安慰道:"丫头们,走吧,车子没了,咱也只能步行了。"
还好,这里距离目的地已不是很远,有车没车已经没有太大的悬殊。
尹珲拉了拉衣领,看着烟盒里硕果仅存的两根软中华,哑然失笑,自己含了一根,另一根则弹给了老赵头:"师傅,没看出来,身手不错啊!"
老赵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师傅我好歹当过几年的兵,战场上练得本事。"
两人一边抽着中华,一边走着路。对老赵头而言,这中华可谓是百分之百的奢侈品了,虽说自己工资很高,甚至比之金领都不遑多让,但他一向认为抽烟是浪费,所以不肯将一沓沓钞票花在这东西上。
但对于尹珲来说就不同了,这个是价值观的问题。他的主要爱好是喝营养快线,虽然这个爱好不是十分的阳刚,没有男人味,但是他喜欢营养快线的味道,挣来的钱就应该花在自己的喜好上,人,能活多久,谁知道啊?还不如挣多少花多少,享受下花花世界。
果真,没走多远,便看到了耸立在公路边的一个方型建筑,四周都是光秃秃的丘陵,在朝阳的掩映下,这座唯一的人类建筑显得有些荒芜。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殡仪馆也只有建在这种地方才不会引起太多的非议,毕竟有些人会嫌弃这会破坏到他们家的风水。像这种原因而闹出的矛盾,尹珲屡见不鲜。
"师傅,这么说来,唐嫣算没事了吧?"尹珲停住了脚步。
"这个,说不定!"老赵头摇摇头:"如果那张秀婷愿意就此放过唐嫣的话,那么她的人生仍旧是顺顺当当,毫无影响。可若是她不肯,那麻烦就大了。我们还会继续被这种生死游戏给折磨的精神崩溃。"
尹珲深深地吸了口手中的烟,借此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不知是何种原因,他总感觉这件事并不会这么简单就收场。
长庄殡仪馆的老总,姓卓,单名一个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