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沈菲菲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踩着拖鞋打开了洗手间的门,不过这半边身子刚进去,却又缩了回来,转过脑袋,两只眼一眨一眨的盯着尹珲,那表情,倒像是戴着红袖章的居委会大妈发现了偷车小毛贼。
"姑奶奶喂,您这又是怎么了?"尹珲感觉,如果再让这个小妖精在自己家里住下去,他迟早得神经崩溃。
"你......是不是又对唐嫣姐姐使坏了?"沈菲菲似笑非笑的问道。
"侠女,我哪敢啊......"尹珲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老实交代!"沈菲菲瞪圆了眼。
"真没......"尹珲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这卷卫生纸拿的太对了,不是用来擦口水的,是用来给自己抹眼泪的。
"哼!"沈菲菲扬了扬鼻子:"谅你也不敢!"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片刻,卫生间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客厅里,尹珲放下了手上的卷纸轴,神情黯然的叹了口气,唉!和两个大美女住在一起,恐怕不是享受,而是折磨吧?一大早的,卫生间就给占了,等轮到自己,估计着屁股都得磨出老茧了。幸好,他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在厨房里还有一套备用的洗漱工具,当下喝了口水,便去自顾自的处理个人卫生去了。
"叮......"忽然,门铃响了,尹珲嘴里含着牙刷,毛手毛脚的打开了防盗门:"谁啊,大清早的,来了,来了。"
"我,孙发学。"开口说话的竟然是孙发学,那个其貌不扬,和自己师傅资历相同,待遇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火化工人。
"呵呵,稀客稀客!"尹珲慌忙扭开了门锁,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孙发学眼眶发黑,脸颊红中带紫,一双眼睛瞳孔紧缩,满是不安和畏惧,就好像泰山压下来似的。
"额......"尹珲抽出了牙刷,去水龙头旁边漱了漱口,这才说得清话:"怎么了孙老,一大早气色不佳啊!"孙发学不是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也就是说他这人不合群,以至于几十年了依旧是原地踏地,毫无升迁之望。也正因为如此,他一般不会到同事家串门,更何况是一帮小年轻的。但现在他却来了,而且还是这幅摸样,尹珲知道,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殡仪馆,殡仪馆......老张......老张。"孙发学十指握拳,青筋突兀,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来了,结结巴巴半天,都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老张,老张怎么了,退休了?"尹珲有些不明所以的干瞪眼。
"死......死了"孙发学脸颊抽搐。
"你再说一遍......"尹珲瞪着的眼睛放大了一倍。
"老张死了......"喘了几口粗气,孙法学这次顺溜了。
那边,尹珲的牙刷直接掉到了地上,白色的泡沫溅了一地。
"尹珲,谁来了?"洗手间里冒出了唐嫣的声音,因为还没恢复精神,她得语气慵懒中透着一股让人酥麻的妩媚,令人难以抗拒。
但尹珲却并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的盯着孙发学:"孙老,到底是不是老张发生了什么事?"
孙发学牙齿颤动,忍住汹涌澎湃的后怕,最后点头道:"是......是的。"
"怎么可能?"虽然自己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一听到孙发学确定,尹珲却还是有些承担不住,双膝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老张临死前那平静的回话,这一切,肯定预示着什么。
想到这,尹珲便是后悔不迭。
现在分析一下,老张昨晚的行为其实很是怪异,但自己怎么就没在意呢?真是该死,该死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张是怎么死的?"内疚了半天,尹珲几乎是抓着孙发学的肩膀,问出了这句话。
"我不是文化人,我不太懂他们说的门门道道,不过听法医讲,他是死于急性心脏病。不过看现场,却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老张面目狰狞,嘴巴......嘴巴张得老大,很明显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所以才会发病。"
"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尹珲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刚要具体问下去,却被孙发学一下子打断。
"别急,还有。"说到这,孙发学咽了一口唾沫,看来接下来他要讲得绝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什么?"沈菲菲趴在沙发上,完全就被两个人的对话所吸引了进去,那位张姓的保安和她没亲没故的,她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惊讶,这就和在新闻上看到哪里死个人一样,全世界,每秒钟得死多少人啊!她关心的,只是孙发学的那个关子。
"还有,老张的脸,被剥了皮。"
"什么?"尹珲这些天已经惊讶的有些麻木了,两道剑眉蹙在一起,不可思议的盯着孙发学:"你说他被剥了皮?"
孙发学头点的就像小鸡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