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家也不愿意!”一个秃顶和尚左手拿着猪腿,右手拎着酒壶,半醉半醒的说道:“洒家以前做过提辖,那黑暗的官场差点把老子熏成舍利子!”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大家的话虽然粗俗鄙陋,但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宁当落草人,不做朝廷狗!
武松是在座“不招安集团”的代表,在他的带领下,众人佯装醉意的将自己的意见原原本本的呈现在卢俊义的面前。
卢俊义听完众兄弟的心声,不仅不气,反而气定神闲的转过身,伸手一指旁边坐着的陈早,大声道:“众兄弟对我有意见,我不敢不从,然而现在,宋江大哥的亲骨肉在此,依照梁山的规矩,我们理应将寨主这位传于宋侄儿,所以梁山以后的发展大计,是诏安还是对抗,全凭宋侄儿做主,卢某绝无意见!”
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先前陈早和吴用聊天,已表明自己誓不招安的决心,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不胫而走,在山寨中广为流传。
此时出现的陈早,就像一场期盼已久的甘霖,细雨滋润了众兄弟迷茫而枯燥的心田,拉紧了众人的心。
“副寨主说得对,我们都支持!”
“虎父无犬子,宋侄儿宅心仁厚,决策英明,是寨主的最佳人选!”
“宋侄儿,叔父为你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
众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只待卢俊义一声令下,便万马齐喑、枪炮齐鸣。
卢俊义借着众人的呼喊,趁势走到陈早身边,和气道:“宋侄儿,大家都盼着你接任寨主之位,你就顺应民意,上前讲几句吧。”
“奶奶的,卢俊义这家伙真够鬼的,竟然将烫手的山芋直接丢给了我。”
陈早嘴上不说,心里却把卢俊义鄙视了个底朝天。
“既然叔父们看得起我世美,那我就厚着脸皮接了这门差事,不再客气了。”
“哦哦哦~”
“嗷嗷嗷~”
“呼呼呼~”
台下叫好声四起,鼓掌欢呼声此起彼伏。
陈早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登台演讲了。
“各位叔父,在下宋世美,从即日起接替我父宋江,就任梁山寨主之位。”
“哗哗哗~”台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鼓声。
陈早对台下挥挥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既然世美现在是梁山的寨主,就要率先说几件小事,劳烦大家遵守。”
众人屏气凝神,聆听新寨主的演讲。
“第一,我虽是新任寨主,却不要求凡事求新。我父以往定下的规矩,大家仍要遵守。第二,想必梁山新立寨主,势必要举办声势浩大的庆祝宴会,然而我生来就怕麻烦,更讨厌那些毫无用处的形式主义,所以我现在要以梁山新寨主的名义对大家下一个命令,那就是不许举办任何形式的庆祝仪式!”
“这怎么行!”众人一听顿时不干了。
陈早抢在众人说话之前大声喊道:“如果众人不答应,我就不做这个寨主!”
此言一出,众人互看一眼,摇摇头,不再言语。
“第三,我要重申自己早已想好的梁山大计——誓死不降狗朝廷!”
“说的好!”众汉子听得热血沸腾,直拍的桌子都快散烂碎掉。
“最后,我是个急性子,现在就要和大家在这里商议第一步作战计划。”
说到这,他忽然大踏步走下台,直奔林冲而去。
“想必大家都知道,林叔父原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正可谓一身本领物尽其用,上报皇恩、下惠子孙。然而如今的皇帝宋徽宗,去却是个迷恋书画只听谗言的无道昏君,只因为他宠幸的大奸臣高俅之子高衙内一时淫念,看上了林叔父的爱妻,便在暗地里栽赃陷害,逼得林叔父家破人亡!以前我不是梁山中人,虽然有心锄奸,却无力为之,然而现在,我既已大权在握,自然要拼尽全力,铲除奸佞,敢叫日月换新天!”
泱泱中华五千年,一直是精忠报国、誓死效忠的旧思想主导人心,即使出现了许多像屈原、岳飞、文天祥那样的愚忠惨死之人,却也仍有无数人前赴后继,至死不渝的追逐皇命。
陈早来自现实世界,他的思想前卫,早已言论自由、不拘泥于行。于是他这番慷慨激昂的惊世之言,便如晴天霹雳一般,硬生生譬如众人的脑袋,将那内心深处早已蠢蠢欲动的“造反”心理,酣畅淋漓的呐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