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琼琚点点头:“是啊,好像咱们进校的时候他就在,这些年他一直辗转于数学系的各间教室,对数学系的了解甚至比老师学生还熟,直至现在。”
葛大爷又问道:“老王还在摆弄他的四色问题?”
惠琼琚接着点头:“没错,还在钻研他的四色问题。看到他这些年这么辛苦,我经常会想他苦熬那么多年是否值得?万一这个问题他一辈子就解决不了,或者突然被别人解决了,他的生活该如何继续?对于一个人来说,究竟是学术重要还是生活更重要?”
葛大爷干笑几声,和稀泥道:“当然是生活和学术同等重要!”说着抬手给了江水源一巴掌:“你要好好向老王学习!人家老王没天分都这么努力,无怨无悔,无欲无求,坚持在经世大学旁听那么些年。再瞧瞧你,让你来经世大学都推三阻四的,凭着有点天分,天天不务正业,你对不起谁呀你!”
江水源无语问苍天:帝哥,我应该就是那条因为城门失火而被殃及的池鱼吧?
不知什么时候韩亭松也站在了一旁,闻言插话道:“我觉得老王的错误不在于他有没有天分,而在于他没有选择正确的方向。我一向的观点是,天分是科研的重要条件,而不是必要条件,勤奋才是必要条件。否则大家还要学习、考试干什么?直接在义务教育阶段搞个测试,智商高的去搞研究,情商高的去当政客,智商情商都不高的直接送去当工人农民,岂不更简单快捷?”
葛钧天似乎对韩亭松很不感冒,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师兄”,然后辩驳道:“我从没有否认过勤奋的重要性。但是,勤奋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天分却不是人人都有的。勤奋固然是天分发挥作用的前提条件,但没有天分的勤奋是无法由量变产生质变的,甚至是没有意义的。老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赞同你的观点,勤奋不能解决所有科研中遇到的问题,但是请注意,勤奋足以解决普通人在科研中遇到的大部分问题。”韩亭松任何时候都风度翩翩,“就拿老王来说,如果他不是好高骛远,一开始就把解决四色问题作为自己的立身之基、晋升之本,他完全可以通过勤奋由专科而本科、由本科而硕士、甚至博士,然后在普通科研院所谋一职位,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从容从事自己喜爱的数学研究,有天分就逐步解决一些大问题,没天分就老老实实写一些小精尖新或者短平快的论文,岂不远胜于现在这样在外面漂泊流浪、荒废青春?所以我认为老王的根本错误在于没有选择正确的方向。不知葛师弟意下如何?”
江水源作为局外人,都能听出韩亭松话里的指桑骂槐意味,更不用说当事人葛钧天。他气得额头青筋乱跳,偏偏又不能在这种场合发作,只能咬牙切齿说道:“师兄果然不愧是山窝里飞出的凤凰男,见识果然不凡,小弟佩服佩服!”
“你!”
惠琼琚见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忙劝解道:“韩老师,钧天,讨论班马上开始了,你们都赶紧进去找个位子坐下来。今天会有不少听众,莫非你们俩想站着听两节课?”
韩亭松依旧风度翩翩:“谢谢惠老师提醒,有空一起喝个咖啡吧!”
葛钧天已经一只脚跨进教室,听到韩亭松的话气得差点癫痫发作,只好恶狠狠地跟江水源说道:“小白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你可不能像他那样卑鄙无耻、轻薄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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