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挑水时,就把小青蛙给放了。回来的路上,我遇到师伯从山上下来,居然背着一捆树枝。我非常困惑地对师伯说:‘您这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要亲自上山砍柴呢?’师伯笑笑说:“我不是去砍柴,我是去为小树们超度。树木不如蝌蚪,它们的‘尾巴’不会自行消失的,务必让人动手砍去才行……”
猛然间,我幡然开悟,也明白了师伯让自己养蝌蚪的真正用意。我一下子抛却了许多烦恼和忧虑,武道和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都长进了许多。
后来师伯对我说:蝌蚪不收尾成不了青蛙,苗木不砍枝成不了大树,人生不及时取舍和抉择就难以完成出类拔萃的功业——你因树开悟,以后就叫小树吧!”
“幸好!师伯没有给你取名蝌蚪或青蛙。”少女拍着层峦叠嶂的胸脯,一副后怕的表情,小树的迷走神经又开始暴走。
“小树你跟师伯还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少女显然没有从蝌蚪和小树的故事中找到取名字的灵感。也没有找到武道圣界的线索。
小树开始挠头,一上一下,少女的眼珠紧张地随着小树挠头的动作做着简单的机械往复运动,许久小树终于开口。
“有一天我去担水,回来的路上被蛇咬伤。
回茶山处理好伤口之后,我找到一根长长的竹竿,准备去打蛇。师伯见状,过来询问。于是我把事情对师伯讲了,师伯问事发地点在哪里,我说在茶山北坡的草地。
师伯又问我说:‘你的伤口还疼吗?’我说不疼了。
‘既然不疼了,为什么还要去打蛇?’
‘因为我恨它!’
‘它咬疼了你,你就恨它,那你踩疼了它,它也恨你,也该咬你。你们双方因恨结怨,可你是人,你该早些放下心头的仇恨。’
我一脸的不服:‘可我不是圣武者,做不到心中无恨。’
师伯微微笑道:‘圣武者不是没有仇恨,而是善于化解仇恨。’
我抢白说:‘难道说我把被蛇咬当做被松果打中脑袋,或者半路被雨淋一样,我就成了圣武者?如此说来,做圣武者也太容易了吧!’
师伯摇摇头:‘圣武者不仅只是懂得化解自己的仇恨,更善于化解对头的仇恨。’
我怔住了,呆呆地望着师伯。
师伯说:‘世人对待仇恨有三种做法。第一种是记仇,等于在心里搁了一块土坷垃,自己总是生活在恨意带来的痛苦中;第二种是尽快忘掉仇恨,还自己平和与快乐,等于把土坷垃弄碎,在上面种了花;第三种是主动与仇人和解,解开对方的心结,等于是摘下花朵赠给对头。能做到第三种,就与圣武者的境界差不远了。’
我对着师伯点点头。”讲述故事的小树点了点头,犹如师伯就站在他的面前。
“小树!你怎么处理那条咬你的蛇的?”少女急切地问,这才女孩们最关心的问题,小动物们都是少女们的心肝宝贝。
“不久,北坡草地上出现了一条高于地面的窄窄的石板路,那是我修建的,之后这里再也没有发生过蛇伤人的事情。”小树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修建了那条窄窄的石板路,或许也修建了一条通往圣武者的路途。
“小树,你说我的武道是圣界吗?”少女眼睛中有些小迷茫。
“不止。你的武道境界是无界。”小树笑嘻嘻。
“无界?”
“脸厚如城,谓之无界。”
“该死。”少女杀向小树。
一通混战。青春真好,青春才是无敌的。
“小树!我求你一件事。”少女郑重其事,罕见地用上了“求”字。
“嗯!”少女的郑重其事到让小树有些不好意思了。
“请师伯赐我一个名字。”没有名字的少女虔诚地说。
“如果师伯健在,一定会为你取名字的。”小树没有露出悲伤的神色,因为师伯是一个勇敢的智者,所有遵从梦想召唤的人都是勇者,智者和勇者只需要崇敬,勿须怜悯。
“师伯是怎么逝去的。”遗憾的情绪抓住少女的心。
“不,师伯没有逝去,他只是走上了通往圣武者的遥远路途。”小树说得顺其自然。
“小树,我们一旦永恒离开这个世界,还会有某些特殊的东西,去某些特殊的地方吗?”
“一定会。”
“那些特殊地方有好的或坏的之类的区别吗?”
“有。好的叫光明之界。光明之界可能就是我们的记忆,换句话说,我们活着的时候就在构建一个光明之界。故老相传人去世以后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可能就是指在自己原来的记忆中得到了这种永生和自由。”
“那不好的呢?”
“不好的叫暗黑之界。”
“我不喜欢暗黑之界。我喜欢光明之界,我们都应该前往光明之界。”
“没有人意愿滑向暗黑之界。只是,人类以为那是光明之界。”重重点头小树显得有些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