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识字。可曾进学?”叶启把《论语》放在几案上,饶有兴趣道。
这时代,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读书识字,很多富商的孩子还没有机会延请私垫呢,何况是女子。只有那起耕读传家的清贵人家,才会请老学究教家里的女儿们读书。
卢国公府开府百余年,除了幕僚,奴才们识字的,每一代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是郎君娘子们的伴读。像顺发,就是跟在叶启身边,耳濡目染识了几个字,就这,已经了不起了。
小闲点了点头。姐不算幼儿园,可是足足上了十六年学呢。
“以后你就在书房侍候吧。洒扫的差使由顺发干,你负责整理书籍,我会吩咐顺发给你打一把钥匙。”叶启眸中的笑满溢,偏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拿起一本书翻开,似乎漫不经意般道。
在书房侍候?这里环境安静优美,地龙烧得暖烘烘的,可比烧炭暖和多了。
小闲道:“我还有厨房的差使。”
叶启想笑,又忍住,咳了一声,道:“你只需侍候我的饮食,其余的人的饭食自然有江氏她们去做。”
这样吗?小闲想了想,道:“书棋呢?她不是想回书房吗?还有锦香,你有没有为她讨回公道?”
天地良心,小闲本不想用这样硬梆梆的态度的,可是在这公子哥儿面前,总是自尊心作崇,完全没有为奴作婢的觉悟。
叶启往凭几上一靠,道:“我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他怎么处理的?小闲出了书房,还有些迷糊。
“小闲。”顺发在后面叫住她,把一个小包袱递上来,道:“帮你买了这些,你看看可合意。”大概生怕小闲不中意,又补充一句:“郎君帮着挑的。”
原来这样。小闲接过包袱,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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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沉,陈氏斜倚在大迎枕上。江嬷嬷跪坐在她身后,为她按揉肩背。
“还有几家的年礼没有送到?”她疲惫地道。
每年一到腊月,便有数不清的大事小情,大到宫里,小到勋贵们,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还得根据圣眷厚薄做不同调整,可真累死她了。
跪坐在她面前的汪嬷嬷便打开帐册,翻看一会儿,道:“还有三家,前些时有传言说延平郡王的女儿会嫁与秦家,最近又没有什么消息。夫人您看……”
若是两家结亲,秦家的还礼自然得大大送一份,若是两家亲事没有结成,这还礼嘛,倒不用太在意,一般物事就好。当然,卢国公府一般的物事,在别人家也很贵重了。
江嬷嬷按到陈氏颈项处,陈氏舒服地呻/吟一声,微闭双目,道:“你打听去。”
各府的管家可都走动着呢,亲事成与不成,和秦家的管家吃吃酒,闲聊一刻也就清楚了。
汪嬷嬷应了声是。
看看再没什么事,汪嬷嬷收起帐册退了出去,江嬷嬷便笑道:“说起来,我们府里的锦香年纪也不小了,夫人可有什么打算?”
“锦香?”
陈氏想起前些天锦香悄悄过来禀道:“三郎君日日苦读,倒似要考功名一样,奴婢看了心里欢喜。只是文信侯家的十四郎君时常来约郎君去玩,那十四郎君斗鸡走马的,可别把三郎君带坏了。”
江嬷嬷的手往陈氏背部移,道:“是啊,过了年,她便十五了吧?”
说起来,她与三郎同年。陈氏恍然,道:“这丫鬟是个懂事的,先放着吧。”
江嬷嬷笑应了一声是。
待得按揉完,陈氏想起什么,道:“好好儿的,你提她做什么?”
江嬷嬷取下陈氏头上的首饰头面,一一放在梳妆台上,道:“下午恍惚听得有人说她是蛇精转世……”
“什么!”陈氏双眼募地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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