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她最终缓缓说道，“我想要知道全部！”

宫廷法师闻言抬了抬眉毛。

林恩吹了声口哨：“不愧是公主大人。”

面对伊丽莎白的凛然眼神，泰德沉默了好半响。

“好，我就告诉你们全部。”

这个回答让林恩等人惊讶，包括伊丽莎白在内。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干脆地答应回答。

“但是我只能大略说说，不可能向你们说明细节。”宫廷法师缓声道，“你们还不需要知道得太过深入，只要先有一个大致的认知轮廓就好。”

林恩等人面面相觑。

“林恩，你还记得上次迦南城事件后，我和你说的话吧。”

“当然，三十年前的异变什么的……”林恩回想道。

“是的，异变。”泰德点点头，“也许绕的弯子有些远，但要想说清大概，还是从这里开始比较好。”

于是，宫廷法师首先说了一下大约三十多年前那段时期里，大陆各处都出现异变的事情。

“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各个方面的异变本身，以及异变所导致的事态，所产生的影响等等，随着时间流逝以各种形式扩散开来。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一下子洒进大堆石子，从而造成震荡不息的波纹。”

“这些异变除了发生在同一时期外，没有太明显的共通之处，但包括我在内，一些研究者认为一定存在共同点，只要找出共同点，就能够找出真相。”

“至今我们还在为此努力，但是成果甚少。在没能确定真相之前，自然会有各种假说出现，其中最受到认同的一种，就是这些异变全都是‘神域’所导致的。”

“神域？”林恩三人惊讶。

“就是神域。”泰德说道，“这些异变出现的范围很广，并且许多都跟神器、秘境、古老的传说之类神秘莫测的事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这现象是一样东西所造成，那么除了神域，几乎没有其他的可能。”

“当然，这假说不是这么粗糙就得来的，只是我略去细节而已。总之，关于异变真相，最受信服的假说，就是这‘神域导致’说。根据这个说法，在大约三十多年前那个时期，神域产生了某种动荡，从而影响了整个大陆跟神域有关的事物。”

“出于各种原因，很多人相信这个假说，并且有些极端者认为这就是真相了。这种态度我是不能苟同的，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假说很有可能就是真相，但它毕竟还没有得到证明。”

“对于我而言，或者说对于比较理智的研究者而言，假说就只是假说。但是很信服它，甚至直接断定它就是真相那些人，你们认为他们会做什么呢？”

泰德意味深长地问道。

林恩等人所有所思。

然后居然是艾妮首先举手了。

“他们认为神域出现异常，也许会想这是个进入神域的好机会，所以……想尽办法去钻空子之类的？”

“回答基本正确。”泰德点点头。

“当然不是所有信服者都是这种想法，有的人可能仅仅信服，而什么都不打算做。但是有些人，他们觉得这是个机会——趁着神域出现不知名的动荡，闯入进去的机会。”

“这……简直荒谬。”伊丽莎白皱眉道。

“是很荒谬。”泰德笑道，“神域动荡本来就是假说，就算得到证实，证明这就是真相，跟进入神域又是两回事，但偏偏有人就是这么想了。”

“而且可怕的是，他们是大陆上最顶尖的修炼者。”说着，泰德收敛了笑容。

“你们知道，至今没有人真正走进神域，达到传说中不死不朽的境地。对于顶尖……也就是天启境界之上，接近或者已经达到九道境界的修炼者而言，这是令他们感到绝望的事实。”

“如果不是顶尖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已经能够看到那边，只剩下最后一扇门挡路，在只差一步就能不朽的位置，渐渐地腐朽，面临死亡……”

“也许这么说还不能让你们体会，那你们不妨想象一下，有一间房子，房子里有香喷喷的食物，你们饥肠辘辘来到这房屋前，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食物，却发现房屋锁上了，根本进不去。”

“你们就快要饿死了，但是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进入房内，只能眼看着屋内的食物，活活地饿死在房门前。这种状况下的绝望感，就跟那些已经站到顶尖的修炼者的绝望感类似。”

泰德举了一个形象的例子。

林恩三人做了一下想象，然后表情各异。

“我绝对不想那样死，太残酷了。”艾妮喃喃说道。

“是很残酷，而那些顶尖修炼者面临的就是这样的状况，认真地说，他们的绝望是你们刚才想象的那个例子的十倍甚至百倍。因为修炼不易，他们可是用一辈子的时间，花费巨大的代价，才达到那个境界的，却要陷入这样的死法。”

林恩三人沉默。

“这种情况下，他们相信那个假说，生出那样荒谬的想法，不是不能理解，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泰德叹息道。

“然而，我刚才说了，生出这荒谬的想法的他们，是可怕的。”

“因为他们是最高层次的修炼者，意味着他们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去实现自己的想法，哪怕那只是一个荒谬的念头。”

“事实上，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