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整理了住处,有两居室,一应俱全,你们就不要挂念我了。
那就好。母亲略停了一下,不用妈说,我知道你会尽快去联系学校,钱不够我汇给你,不要去打工,完成学业最重要,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要失去自我,这是妈妈的人生经验。自强自立对女人尤为重要。
妈,我知道。
康光然在边上迫不及待,伸手从妻子手里抢过话筒,电话费很贵的,让我听听女儿的声音。若呀,他大声地说,我是爸爸,有什么困难,就告诉爸爸,不要不好意思,女儿就是长到一百岁也还是爸爸的孩子。
爸,有志理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困难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是呀,我放心。光然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女儿大了,不需要他的护卫了,心酸酸的,常常来电话。
霰子又从他手里抢过话筒,若若,你叫志理来接电话。
妈,干吗呢,他在拖地板哪。
拖地板就不能放一下?我很久都没听到过他的声音,想念他了,你喊他来,我有话跟他说。
沫若握住话筒喊志理,妈妈要跟你说话?
志理不禁一愣,是不是她听到什么了,他心虚地说,你说我出去了。
怎么?你连妈妈的电话都不想接?
不是不想接,说什么呢?
真奇怪,我已说你在家拖地板。快来。
他没托词了,只好走过来握起话筒,妈,您好。
霰子说,志理,你好,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理解,你太忙了,现在若若去了你那里,你们要互敬互爱,相互激励,常常给你家和我们打电话,不要舍不得电话费,钱不够用,我们会支持你们的。你们可不要去打工,要把宝贵的时光都用在学业上。
是的,我记住了。
好。你把电话给若若,外婆要跟她说话。
外婆,您怎么也起来了?
我想跟我的宝贝若若说话哪。
外婆,不用挂念我,我快乐着哪,您把身体保养好,就是我的最大幸福!
我的宝宝多会说话,外婆的心里像喝了蜜糖水一样的甜呢。宝宝呀,要多来电话哟!
好了外婆,知道了。我要挂了啊。
好好,挂吧。
电话那头咔嚓一声,肖雅兰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话筒。
话筒刚刚放下,电话铃声就响了。志理扑过来抢先拿起话筒,不等对方说话,就说,我正要出门,等会打给你,就把电话挂了。电话铃声又响了,他转身又拿起话筒。那边抢先说话了,你何时回来?我等你哟。那边说完就挂断了。他的心情立时坏了下来,心绪不宁地拿起拖把,继续着没有做完的事。
若若觉得他的表情有些不正常,她放下电话,还没走开,他听到电话铃声为何像抢头彩那样扑过来,分明是怕她接了,再者,他们刚刚从外面回来,他为何要说正要出门呢,这不是撒谎吗?她感觉他是害怕当着她的面跟对方说话。第二次他拿起电话一句话不说就放了下去,他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为什么?她不禁脱口而出,谁的电话呀?
一个熟人,你不认识。
她也就没再多想。时间就在他们整理房间的时候向夜的深处流去,她看了下表说,我们的家像个样子了,忙了一天,该休息了,我把热水器开了,你去冲个澡吧。她找出给他带来的换洗睡衣,放到沙发上。
他犹豫了下说,你去洗吧,我还要到学校去。
这么晚了还要去工作?
我的论文正在关键时刻,今天耽搁了整整一天,催问的电话都来两趟了。他拿起外衣,对不住,我得走了。
若若扑上去抱住他,我不让你走!
他的心不由哆嗦了一下,抬手抚了下她的秀发,自语般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你太辛苦了,我不让你这么拼命!她紧紧搂住他不放,去冲个澡,躺下,明天早点去不行吗?
他的内心正经历着矛盾的痛苦绞杀,那边,就是那个不停地来电话的女人,她在等他,他不回去她就不会睡的,还会不停地来电话。今天他去接若若,跟她磨破了嘴皮,说了许多海誓山盟的话,她才允诺他去机场,他还保证很快跟若若摊牌,与她离婚和她走进教堂。可当他见到了一脸天真无邪的妻子,才感觉到要离开她也是很痛苦的。可他不敢倾吐实情,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等待时机,他的良知还没完全泯灭,他还不忍心让若若知道他已和另一个女人同居,他只能瞒着她,暂时只能在爱他的两个女人之间周旋,他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的秉性,不想把今天要完成的工作留到第二天,我还是想去把工作完成,我的心才安得下来。
今儿就不能破回例吗?我们离开一年多了,我日日盼望与你相聚,费尽心力,我们终于能相拥了,这可是久别重聚哪,你怎么还能这样冷静?她的声音哽咽了,你怎么变得这样不近人情,我初来乍到这个异国他乡,第一晚就让我独自一人……泪水滚了下来,她说不下去了。
他的心不禁一阵酸痛,搂紧了她说,我不走还不行吗?
她破涕一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就松开了手,去冲澡吧。
他点了下头,同时“嗯”了一声。他锁了通向楼梯的门,把手机关了,又拔下了电话线,就去了浴室。不一会他就从浴室出来了,穿上了她带来的上海睡袍。她拿着薄如蝉翼的粉红睡衣进了浴室。当她从浴室出来站到卧室门口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一亮,她的肌肤细嫩如脂,白里泛红,熠熠生辉,她那刚刚洗过吹干了的秀发闪光发亮,像从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泻落到她的肩上,透过薄衣衫,他看到了他曾迷醉的**,他有些恍惚了,以为是仙女降临人间,他一下就忘了对那个女人的承诺,也忘了弥漫在心头的惶然和自我矛盾的绞杀。他就那样望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掀开了被子,示意她上床。小别胜新婚,他们顷刻间忘了世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