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一凡一一答应了下来,不过对于施德征所说的‘三公’政策却有些不以为然。公开、公平、公正,所谓‘三公’政策早已经被这些手握实权的人们‘灵活’运用了。要是每一个项目都以三公原则来对待,像施国栋和杨启航这些官二代到哪里觅食?想要做到表面的公开公平公正也是相当简单的事情,问题是有的地方连表面文章都不愿意好好地去对待。
从宁和小区到御鹏山并没有多少的距离,很快窦一凡就开着黑色奥迪绕着御鹏山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门前的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外围的环形车道上到了办公大楼一楼大厅门口。按照施德征的习惯,窦一凡将车停放在一楼大厅门口的过道上,占据了其中一个为数不多的停车位。
拎着施德征的公文包,窦一凡一脸淡然地重新出现在市政府办公大楼一楼大厅的电梯口,接受了往来昔日同事的注目礼和各种复杂的神情。窦一凡察觉到每一个对施德征点头哈腰打招呼的人员都势必将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种感觉让窦一凡体会到动物园里与大猩猩作伴的小猴子的感受。
再一次在市长办公室隔壁的秘书室出现,窦一凡心情的复杂程度已经不是能够用言语来表达的了。他和徐一鸣在这个不大的秘书室里明争暗斗了半年,没想到徐一鸣却是以这种方式被施德征赶走的。他甚至听说徐一鸣还没有接到组织部那边的通知,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去主动审查徐一鸣的资料。根据坊间传说,徐一鸣每天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坐起月子来了。
兔死狗烹,对于徐一鸣的下场,窦一凡心里的触动也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或者这就是背叛施德征的下场,这或者也是窦一凡日后的收场,这或者也是……将徐一鸣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办公桌整理了一遍,窦一凡将施德征今天的日程默记在心里,然后才拿起几份急需施德征处理的文件往市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就在窦一凡拿起文件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无意地发现办公桌上还放置着徐一鸣平时喝水的陶瓷杯。神使鬼差之间,窦一凡朝那个不怎么起眼的杯子伸了伸手却发现里面还装着隔了几天的茶水。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顺手拿起那个杯子往洗手间走去。没想到徐一鸣走得这么急,连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被驱逐出境了,就连杯子里的茶水都来不及处理。端着杯子准备倒水的窦一凡心里念叨着,对于收拾徐一鸣手尾这样的事情觉得有些无趣。
打开杯盖,窦一凡立刻被杯子里漂浮的一朵泡得发黄的茉莉花给吸引了目光。他仔细地分辨了一下,发现在水里浸泡起码两三天的正是施德征平时在喝的花茶。当窦一凡确定这一发现的时候,他的脑袋有了那么几秒钟的空白时间。突然间,窦一凡发现他和施德征都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他猛然觉醒,往施德征的花茶里下药的根本就不是徐一鸣。难道徐一鸣真的是被冤枉的?环丙氯地孕酮对男性生殖能力的损害,对于下药的人来说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是徐一鸣在施德征的花茶里下药的话,为什么他还要喝自己已经下了药的花茶?如果不是徐一鸣下的药,又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栽赃徐一鸣?这个栽赃的人和下药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又为什么要栽赃陷害徐一鸣?因为花茶下药的事情,施德征开走了跟了他五年的贴身秘书徐一鸣。就连林剑威这个专职司机在这件事情之后也好像人间蒸发似的从窦一凡的面前消失了。虽然此时的窦一凡还不清楚林剑威到底去哪了,可是两天前被施德征叫到史芸香家里之后林剑威就没有为施德征开车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窦一凡暂时还不怎么清楚。可是他很清楚的是施德征在明知道他发着烧的情况下还让开车。这或许不是必然的联系,但是在窦一凡眼里看来,也不会是偶然的事情。
从目前来看,花茶事件最终的得益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窦一凡!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窦一凡心里油然而生。拿着杯子的大手一个打滑,他一个不小心差点将杯子摔烂了。看着在水槽里打了几个滚的水杯,窦一凡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徐一鸣离开史芸香大院子时充满怨恨的歹毒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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