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态度如此坚决,云飞便不再多说,不过脸上仍旧满是担忧之色。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有了化道戒的帮助,方痕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虽然他也搞不清楚兽潮究竟是什么,不过从两人的神色来看,应该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沉吟了好久,他还是准备留下来看个究竟,一方面是涨涨见识,另一方面也是想看一看这些修炼邪术的人,是不是像师傅说得那样可恶。
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八年前。
那时候方痕刚刚拜入青山宗不久,但所展现出来的修炼天赋已经远远超越同龄人,让各位长老赞不绝口,只是他灵根特殊,如果没有实战的话又极难突破。
有一天,血无衣的爷爷,也就是方痕的二师叔从外边接回一项任务,古原当即聚众议事。
一些大的宗门一般都有自己的田地或是矿山,守着这取之不尽的资源,他们当然不用发愁生计,但是青山宗不一样,宗门中的每一文钱都是他们用命拼回来的。
一般来说,接回任务之后都会由年轻的弟子去执行,赚钱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让他们得到历练,可那次古原所指定的人选竟全是门中的长老,没有一个年轻弟子。
青山宗虽然算不上名门大派,但宗门之中也有十二个实力达到道台境五重天的长老,再加上古原这个实力堪比真人境的强者,恐怕没有什么任务是他们无法解决的。
可奇怪的是,尽管十二个长老倾巢出动,但古原的脸上还是有担忧之色。
那时候的方痕还没有见过世面,再加上一心想在实战中得到突破,便偷偷尾随而去。
结果他见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让青山宗倾巢而出的目标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竟是一对母子。
十二个长老联同古原将母子二人团团围住,拔刀相向,他二人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相拥而泣,跪地求饶。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保住性命,二师叔上前就是两掌,将二人悉数击毙。
方痕躲在远处,看不到师傅以及诸长老的表情,但在二师叔动手的时候并没有一人阻止,只是事后将母子二人草草掩埋。
直到现在,方痕有时候还会在梦中见到那位母亲满脸泪痕的样子。
事后古原也向方痕解释过,只说修炼邪术的人都诡异的很,虽然外表人畜无害,但一出手就能要人性命,所以对待他们绝对不能有一丝心慈手软。
那一天,古原给他讲了很多灭门惨案,并让他立下毒誓,以后对待修炼邪术之人,一定要见一个杀一个。
……
方痕记住了师傅的话,长大以后也接触过此类人,可他们只是行事诡异,并没有见过他们作恶多端,而那些灭绝人寰的惨案也只是存在于口口相传的故事里而已。
“如果你们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可若是有一丝丝的越轨,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
方痕咬了咬嘴唇,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距离他们口中那所谓的兽潮还有两日时间,方痕自然不会在这里虚度光阴,离开村子便径直奔向了元兽山脉。
数年之前他曾经来过一次,并且异想天开的想要以一己之力将山里的妖兽荡平。
可结果,刚刚来到一个元兽巢穴的洞口,他便被那弥漫的妖气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每走一步都格外困难,最后竟然四肢无力瘫倒在地上。
身子虽然倒了,但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他亲眼见到一头元兽从洞里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谁知道那头元兽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攻击他,便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
如果换作他人,一定会暗叫侥幸,但方痕却把这件事引为毕生最大的耻辱,因为他觉得自己被一头元兽给蔑视了。
数年光阴转眼即过,但方痕始终没有淡忘此事,如今好不容易再来元兽山脉,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就是这里了!”
来到一颗歪脖树下,方痕停住了身形。
数年之前,他就是在这里感受到了强大的妖气,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便是那元兽的巢穴。
事后方痕也曾经查阅过一些资料,知道那元兽名为冰晶龙鳞兽,水属性,一般都在水底建巢穴,从没听说过把巢穴安在山洞里的,更没有听说过元兽山脉有这种生物存在。
它虽为元兽,却并不依靠利爪和巨齿,而是操纵水元素来攻击敌人,可具体怎么操纵就没人知道了,因为这种元兽浑身是宝,在元兽市场上能卖出高价,自然引来了不少人觊觎。
可很多人追逐一生,别说猎捕它了,就连它的影子都没有见过。
一般说来,元兽都把领地看得格外重要,若非发生突变,终其一生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所以说那只元兽现在应该还在此地。
此处人迹罕至,所以原先的地貌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方痕几乎没费多大力气便又找到了那个巢穴。
可奇怪的是他在外逗留了很长时间,竟然连一丝丝的妖气都没有感受到。
“这是怎么回事?是它年老力衰,被更凶狠的元兽取而代之了?还是它修为精进,如今已会隐藏妖气了?”
方痕深知当元兽修为提升之后,灵智也会慢慢开化,甚至有一些元兽还学会了布置陷阱,所以他倒也没贸然进去。
还好,他向来耐性不错,所以也没觉得时间难熬。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黑夜已经彻底降临,四周也渐渐响起了妖兽的吼叫声,隐隐还能听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这下方痕终于可以确定,那冰晶龙鳞兽已经离开了!
因为如果他还在的话,绝对不允许任何其他生物踏足他的领地。
想到那羞辱之仇无法再报,方痕也是叹了一口气,略一沉吟便走进了巢穴。
上次来的时候,他于洞口处便即晕倒,里边的情况一概不知,直到此时方痕才发现此洞穴比他想象得还要宽阔,他伸直双手都无法摸到两边的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