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军如狼似虎,北燕军勉强支撑,时间久了别说取胜,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在两说,更何况黑甲军背靠城池,再不济也可以据城而守,北燕有什么。
不得不说,巴东雷确实厉害,可再厉害也挡不住三人夹攻,纵然还可以勉强支撑,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随处可见。
更要命的是,手下兵士死的死伤的伤,他作为一军主将却帮不上什么忙!
“巴东雷,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楚绍英边打边道。
“哼!三对一算什么本事,你还好意思说,有胆跟我单对单!”
“匹夫之勇,吾不屑之,胜利才是硬道理,看看你的士兵们,因为你的自大,他们全都将死在这里!”
巴东雷明白,楚绍英说的不是假话,看来真是小看了黑甲军,他们果然有本事,可是南凉军就在身后,说好的前来支援,可为何迟迟不见人影?
正如巴东雷所说,孟良跟殷夺魁有过协议,一旦北燕军遇到麻烦,南凉军便会毫无条件的前来支援,孟良会不知道此刻的现况吗,当然不会,但他也没打算出手相助。
你们北燕军不是厉害吗,不把黑甲军放在眼里,瞧不起我们南凉军,这次让你们也吃点苦头,不吃亏你们不长记性。
巴东雷还等着孟良出手相救,可是人家南凉只看热闹根本就没有想过帮忙。
黑甲军的蛟龙出水阵将北燕军完全包围,巴东雷越是着急,招式越乱,反观楚绍英等人则是越战越勇,最为主要的是通过此战,楚绍英脑袋灵光一现,想起很多东西,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一次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战斗足足持续一个多时辰,北燕军损失惨重,巴东雷不敢恋战,打马掉头,逃离战场,而北燕军也像退了潮的水一般,随着主将奔逃而走。
战后仔细算来,黑甲军名义上打了胜仗,其实也没占到多少便宜,死伤很多,为日后再战留下隐患。
一战过后,楚穆总算放下心,刚到雁门关不久连续两次遭受敌军疯狂的进攻,但每一次都能守下来,除了黑甲将士们英勇以外,幸运也是必不可少的。
战后打扫战场自不必提,楚绍英急匆匆返回中军大帐,楚穆和靳轩早就等在那里。
几人详细说了战后之事,楚绍英话风一转,正色道:“大帅,有件事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见楚绍英这般严肃,楚穆心知此事绝不简单,正了正身:“何事?”
楚绍英低下头,想了想:“大帅,靳轩,你们可还记得,首战过后,我说巴东雷使用的招式似曾相识?”
“当然记得,怎么了?”
“通过今日一战,我想起了,我想起在哪里见过!”
“在哪?”楚穆和靳轩同声问道。
“在京城!”
“京城?你是说帝都安阳?”楚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没错,就是安阳,我曾在那里见过这种招式!”
楚穆跟靳轩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巴东雷怎么可能出现在帝都安阳!
“绍英,你仔细说说,莫不是巴东雷到过京城?”
“不是,巴东雷没有去过京城,至少我没见过,但是同样的招式我在铁先生那里领教过!”
“铁先生?!”二人同时惊道。
“没错,当初靳轩被诬陷投敌卖国,我曾夜探安隆王府,在那里曾与那个铁先生交过手,我敢断定,巴东雷一定跟铁先生有关系。”
众人沉默,正如楚绍英所说,巴东雷跟铁先生有关系,也就是说铁先生为北燕人,如今又与虞成国扯上关系,看来当初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众人位于中军大帐商议军事,有一人很闲,这人正是雁门关守将王典的侄子王庆。
今日一战,王典叔侄依旧没有被重用,而是奉命把手城门,城门有失那么雁门关就不保了,算是比较重要的差事,可在王庆看来可有可无,因此,大战刚结束,他并没有前往中军大帐,而是一个人喝闷酒。
他自认为自己才华横溢,能担得起更重要的差事,可偏偏成了守门官,心里怎能平衡。
另外最重要一点他心里很嫉妒靳轩,同样是年轻少年,他为什么就是王爷,还有佳人相伴,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凭什么。
其实他不懂的是,有些东西上天注定,改变不了,即便你再优秀,也不能跟命运抗争。
另外,自从那日见了果儿一面他就念念不忘,这也是心里越来越嫉妒的原因。
三两酒下肚,王庆脸颊红润,嘴上也没把门的,糊里糊涂不知说些什么,大多是抱怨,但说到底他还是个小头头,所以普通士兵也没权力上前制止。
迷迷糊糊,跌跌撞撞,也不知怎么的来到一座宅院门前,也没看清这里是哪,便推门而去。
王庆不知道这里属于雁门关深层宅邸,苗果儿居住的地方。
宅子很大也很静,花园、书房、居室应有尽有,虽然比不上京城尚书府,但也差不了多少,果儿住在东宅,靳轩住在西宅,几名仆役伺候着,也还算不错。
此番出征与上一次不同,果儿乖乖的待在宅子里,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晚上跟靳轩聊聊天,日子还算清闲自在。
二更过半,正常情况下人们早已休息,可大战刚结束,就算这深宅大院与战火绝缘,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得安然入睡。
果儿尚未更衣入榻,一个人呆在房里等着靳轩回来,说到底还是小孩子,好奇心重,总想听听战场上的事。
王庆迷迷糊糊来到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唯有几间房子亮着灯,提着酒葫芦喝了口酒,奔着最大的那间房子走去。
与此同时,前方中军大帐还在议事,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笃笃笃……
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房里正是果儿,一听门响,轻快的走向房门,还以为是靳轩回来了。
“怎么这么久啊,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睡了!”果儿随便说了句,言语中稍有些调皮和抱怨。
房门应声打开,还未见人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果儿一皱眉,抬眼一看,眼前的人哪是靳轩,这不是那日贼眉鼠眼的王庆吗。
自从上次一面之后二人再也没见过,果儿都快要忘了这个人,但王庆可是念念不忘。
“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果儿语气不善,本能的后退一小步,警惕之色溢于言表。
王庆也愣了,用力摇摇头,钻入鼻孔的香气让他有点神魂颠倒,当眼帘中映入一张绝美的面容时,王庆咽了口唾沫。
“苗……苗姑娘……怎么是你!”王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本就是果儿的住所。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靳轩哥哥让你来的?”
又是靳轩,一听到这两个字王庆心里就不痛快,不过无形中却给了他借口。
“嗯……啊……没错是肃王爷让我过来的!”
王庆这么一说,果儿放松警惕,甜甜一笑:“他让你来做什么?”
仅仅一笑,王庆看得入神,眼睛都直了,甚至都没听清果儿说的什么。
“呃……这……他让我来告诉你,让你早些睡下,不必等他!”
“哦……”果儿点点头,进而就要关门,王庆也不知怎么了,就在大门即将关闭那一刻,出口道:“苗姑娘,我……”
“王将军,还有什么事?”
“呃……没……没什么,只不过有几个问题想跟姑娘聊聊。”
果儿有些莫名其妙,跟你不熟有什么可聊的,不过王庆说到这里,又不好意思回绝。
“王将军有什么就说吧!”
王庆脑袋依旧迷糊,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平静潇洒一些。
“听说苗姑娘是未来的肃亲王妃,你跟肃王成亲了?”
果儿越来越搞不懂,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
“我们只是订亲尚未成亲。”
“哦……但不知你们的亲事是父母之命还是彼此倾心?”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跟苗姑娘聊聊天。”
果儿强做平静,冷冷道:“我与靳轩哥哥彼此倾心,并非父母之命。”
“那苗姑娘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
这句话一说出口,果儿终于绷起脸来:“王将军,这是我的事,没必要告诉你吧,你的任务是如何打仗,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婆婆妈妈,如果没有别的事你还是回去吧!”
果儿下了逐客令,转身就要走,王庆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酒精上头,竟一把抓住果儿:“苗姑娘别走……再跟我聊聊!”
意识到事情不对,果儿变了脸色:“王庆,请你注意你的身份,放手!”
“苗姑娘,不要,我喜欢你,除了身份以外,我样样都不比肃王差,你们还未成亲,可否给我个机会!”
“你放手!”
果儿用力挣脱,可她哪是王庆的对手。
“苗姑娘,我知道这事有悖常理,但我真的喜欢你,你说我比肃王差在哪!”
果儿急红了脸:“王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靳轩哥哥样样都比你强,这辈子除了他我绝不嫁别人,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果儿的话跟酒精混合在一起,仿佛一针强力催化剂,王庆脑子已不能被自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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