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渠匈奴的实力要弱些,所以,希望朝廷出面调停,白山匈奴实力强些,自然不希望朝廷出面,按照惯例,朝廷应该出面,可白山匈奴对朝廷一向忠心,在大晋与鲜卑战争中,始终站在大晋一边与鲜卑作战,所以,朝廷于情于理都不应忽视他们的要求。
但问题是,朝廷在这两起纷争中,隐约看到鲜卑人的影子,特别是卢水匈奴,卢水匈奴单于虽然年过五十,但从未听说过他身体有恙,却忽然病故,护羌中郎将端木正密报说是被毒死的,他的五个儿子在吐蕃羌人鲜卑的支持下,争夺单于位。
林公公将最近西边和并州的密报找出来,送到穆公公面前,穆公公一份一份的看,只看了一半便将密报扔到一边。
“都是些废物!”穆公公神情阴霾,语中隐隐带怒,林公公叹口气,神情中带着几分羞愧,这几年内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藩王和门阀,对边塞和胡族的渗透较少,以至于现在拿不到确定的情报。
“朝廷每年花这么多银子,养着他们,居然无所事事,传令,西边的内卫,全体扣薪一月。”穆公公十分气恼,断然下令。
林公公没有声辩,穆公公揉揉太阳穴,林公公小心的问:“那扬州和陈国又出了什么事?”
“扬州的事倒是不大,句誕和顾玮干得还不错,只是皇上不满意。”穆公公轻叹一声,刚才在尚书台,皇上雷霆大怒,痛骂句誕和顾玮,斥责俩人在盐政上纵容门阀世家,照俩人的改法,朝廷几乎无所得。
听说没什么大乱子,林公公稍稍放心,说实话,他真不希望朝廷现在出什么乱子,朝廷现在经不起折腾。
“陈国又出什么事了?”林公公小心的问。
“陈国的事才真麻烦,”穆公公叹口气说道:“朝廷动作还算快,可消息已经泄漏出去了,大批流民涌现陈国,蓬柱上疏,弹劾兖州刺史,颍川郡等六郡郡守,说他们纵流民入陈国,现在陈国有流民超过五十万,陈国已经不堪重负。”
皇帝拿着蓬柱的奏疏在尚书台大发雷霆,要尚书台罢免兖州刺史,罢免六郡郡守,可潘链不知怎么想的,这次居然很硬,百般劝说,就是不肯草诏。
薛泌因此与潘链急了,就在尚书台与潘链吵起来了。
林公公闻言有些目瞪口呆,五十万流民涌进陈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国郡根本无力安置这么多流民,抄的那些土地要优先安排那些门阀的荫户,然后才是那些流民,现在五十万流民涌进陈国,那些分不到土地的流民,万一在陈国铤而走险,事情就不堪收拾了。
良久,林公公才叹口气:“尚书台这是在干什么?!潘链晕头了?!什么钱都敢收?!”
潘链的行为与以往大相径庭,更主要的是,潘链是关东士族,陈国郡的士族门阀乃颍汝士族,双方矛盾甚深,潘链在这个时候为他们说话,这里面没鬼才见鬼了。
“唉,先不管潘链,先查西边,让凉州方面尽快查清卢水匈奴内部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鲜卑人插手,还有吐蕃,羌人,都是那些部族插手?!让他们尽快查清,尽快回报!”
“是。”林公公答应下来,忽然他想起来了:“干爹,这柳寒的瀚海商社,他的商队遍布西边,常年走塞外,对塞外的情况很是熟悉,是不是让他查一下,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穆公公先是愣了下,随即皱眉,内卫都查不到的东西,那些商人还能查到?
“干爹,有时候,这些商人更敏锐,要知道,卢水匈奴部落若乱,商队势必就不会再去,所以,商队对这些事恐怕更在意。”林公公越是分析越觉着有道理,他忽然觉着收柳寒入内卫,并不仅仅为内卫增加了一个宗师级高手,而且还有可能填补塞外情报这个空白。
“行,这事就交给你办吧。”穆公公点头,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吧,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帝都不能乱,告诉他,尽快让帝都安稳下来。”
这下林公公又有点意外,听穆公公这意思是要将帝都地下世界交给柳寒似的,这才一通话的功夫,老祖宗的心思便又变了,可转念一想,又不觉意外了,柳寒已经是内卫,而且修为精深,再这,这人似乎对地下世界兴趣不大,自然权力欲就不大,看他与小麦子讨价还价的样,在刘家老酒,公然声称,大晋律法在,要依靠大晋律法与王许田等门阀斗,说明此人还是有敬畏心。
以上种种,都说明,此人没有萧雨那样桀骜不驯,容易掌控。
如此,帝都地下世界,交给他,是合适的!